门外站着的是章好睇和赵大能,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的孩子,正好奇地探头探脑往屋里张望。
“好睇,大能,你们怎么这会儿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章妈赶紧招呼他们进屋,又忙着给孩子们搬凳子倒糖水。
章好睇笑着说:“这不是想着明天要走亲戚,今天就早点过来,省得明天人多太闹腾。”说罢,她一把拉过身边的小儿子,指着李萱萱说,“快,叫婶婶,婶婶给红包。”
小家伙倒也机灵,奶声奶气地喊道:“婶婶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李萱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孩子,却被章好睇一把抢了过去,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这孩子不懂事,红包婶婶先帮你收着,等你长大了再给你。”
孩子瘪了瘪嘴,似乎有些不情愿,但碍于大人的威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乖乖地站在一旁。章好睇则笑着跟大家寒暄了几句,便进了厨房帮章妈准备晚饭。
吃过晚饭,章好睇一家没有多做停留,便起身告辞了。章妈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道:“好睇这丫头命好,找了个疼她爱她的丈夫,如今儿女双全,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真是让人羡慕啊!”
章倪听了,转头看了李萱萱一眼,却没有说话。李萱萱触及到他的目光,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
第二天一大早,章倪就带着李萱萱出门拜年去了。他们先去了章招娣家,章妈特意嘱咐李萱萱,让她带些红糖和鸡蛋去给章招娣补补身子,毕竟她刚生完孩子不久,身子还虚着呢。
到了章招娣家,李萱萱将章妈的话转达给她,章招娣听了十分感动,拉着李萱萱的手,一个劲儿地说着感谢的话。大姑爷也十分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临走时,还特意塞给了李萱萱一个红包,说是给未出生外甥的见面礼。
从章招娣家出来,章倪便带着李萱萱去了章倪姥姥家。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显然今天章家的人都在这里聚齐了。
“姥姥,我们来看您啦!”章倪搀扶着李萱萱走进院子,笑呵呵地和长辈们打着招呼。
“哎哟,我的乖孙和孙媳妇来啦!快进来快进来!”章倪姥姥看到他们,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招呼他们进屋坐。
李萱萱看着眼前这幅四世同堂的画面,心里不禁有些羡慕。吃过午饭,章倪姥姥便开始给晚辈们发红包,孩子们欢天喜地地接过红包,李萱萱也领了一个,她不动声色地将红包塞进口袋,准备回去再拆开看看。
刚走出姥姥家门,李萱萱就迫不及待地掏出红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装着……刚走出姥姥家门,李萱萱就迫不及待地掏出红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装着两块钱!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这年头,两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都能买好几斤猪肉了!
“怎么啦?”章倪见她神色有异,便开口问道。
李萱萱连忙合上红包,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姥姥给的红包太大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收了呢!”
章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李萱萱则宝贝似的把红包揣进口袋里,心里美滋滋的。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村口。就在这时,李萱萱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岳城和吴悦!
只见吴悦亲昵地挽着岳城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李萱萱的心头没来由地涌上一股酸涩,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章倪,却见他神色如常,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岳城和吴悦一般。
“章倪……”李萱萱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
“嗯?”章倪转头看向她。
“没什么。”李萱萱摇了摇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岳城和吴悦也看到了他们,两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特别是岳城,眼神闪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章队长,弟妹,你们也去拜年啊?”吴悦率先打破了沉默,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是啊。”章倪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我们一起走吧。”吴悦说着,便拉着岳城朝他们走了过来。
李萱萱注意到,岳城在路过章倪身边时,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眼神也刻意地躲避着章倪的目光。李萱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岳城要躲着章倪?难道……
四人就这样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终于,在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岳城停下了脚步。
“章队长,弟妹,我们就送到这里吧,前面就是知青点了。”岳城说道。
“好。”章倪点了点头。
吴悦则笑着跟李萱萱道别:“弟妹,改天我去找你玩啊!”
李萱萱勉强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目送着岳城和吴悦的身影消失在岔路口,李萱萱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章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章倪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李萱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问道:“章倪,你……你喜欢吴悦吗?”
章倪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
李萱萱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你……”
章倪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仿佛想要逃避李萱萱的追问。
“章倪!”李萱萱快步追上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说话啊!”
章倪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萱萱,眼神复杂,却迟迟没有开口。
看到他这副逃避的态度,李萱萱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她一把甩开章倪的手,冷冷地说道:“章倪,你……”
“章倪,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李萱萱的眼眶泛红,心头积压已久的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章倪避开她的目光,沉默着,仿佛默认了一般。
李萱萱只觉得心如刀绞,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原书中章倪对吴悦的深情,以及自己穿书以来章倪对自己的种种冷淡。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娶了自己,心里却始终装着吴悦吗?
想到这里,李萱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章倪,你说话啊!”
章倪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却依旧没有开口。
“好,你不说是吧?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有没有把我当成‘亲爱的’?”李萱萱哽咽着,声音颤抖。
章倪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依旧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在李萱萱看来,无疑就是默认了。
李萱萱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她用力地擦干眼泪,转身就走,不想再看章倪一眼。
章倪一把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地甩开,“别碰我!”
李萱萱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门,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章倪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哭泣声,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想要解释,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夜深了,章倪轻轻地推开房门,发现李萱萱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想要伸手去拍拍她的背,却被她一把推开,“走开!别碰我!”
章倪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脸错愕地看着她,“萱萱,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没事!你出去,我要睡觉了!”李萱萱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语气冰冷。
章倪以为她是“月事”来了,心情不好,便没有多想,只是柔声说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李萱萱没有理会他,依旧蒙着头,一言不发。
章倪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李萱萱的眼泪再次决堤。她不明白,为什么章倪就是不肯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难道,他真的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李萱萱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她猛地掀开被子,对着门外大声喊道:“章倪,你给我进来!”
章倪被李萱萱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他赶忙走进房间,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萱萱?哪里不舒服?”
“别叫我萱萱!”李萱萱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说着,她还抬起脚,狠狠地蹬了章倪一下。
章倪闷哼一声,后退了半步,却死死地盯着李萱萱,语气严肃:“别闹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的一切!”李萱萱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委屈,想要发泄。
章倪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一阵抽痛。他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一把推开。
“萱萱,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李萱萱捂着耳朵,哭喊着。
章倪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等她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苦涩,柔声说道:“好,我不说了。你先冷静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转身想要去倒水,却听到李萱萱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肚子!”
章倪的心猛地一紧,他飞快地跑到床边,只见李萱萱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萱萱,你怎么了?哪里疼?”章倪的声音颤抖着,他伸手想去触碰她的额头,却又怕弄疼了她,手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我……我肚子疼……”李萱萱的声音虚弱,带着一丝痛苦。
章倪不敢耽搁,也顾不得再去想其他的事情,直接将李萱萱打横抱起,冲出了房间。
“妈!妈!快去叫车,萱萱肚子疼!”
章倪一路抱着李萱萱狂奔到医疗点,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李萱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让他更加心急如焚。
到了医疗点,医生给李萱萱做了简单的检查,笑着对章倪说:“恭喜你啊,你要做爸爸了,你媳妇这是怀孕了,初期的正常反应,不用担心。”
章倪愣住了,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李萱萱,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怀孕?萱萱怀孕了?他要当爸爸了?
李萱萱也傻眼了,她刚才只是太入戏,不小心演过了,没想到医生居然说她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没有……
李萱萱下意识地看向章倪,却见他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她心中一暖,突然觉得,即使是演戏,能让他这么紧张自己,也挺甜蜜的。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章倪便扶着李萱萱从医疗点走了出来。
月色下,李萱萱看着章倪,心中五味杂陈,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道:“我真的……怀孕了?”
章倪看着她这副呆萌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握住李萱萱的手,柔声说道:“是啊,你要做妈妈了。”
李萱萱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章倪,眼中满是惊讶和……
“你干嘛?”章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