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流传着诸多传言。
人们议论纷纷,谈及太子监国几十年间的天灾人祸、层出不穷的大案要案。
南北方的叛乱,更是险些动摇了大洪的根基,这让人不得不开始质疑太子的治国能力。
与此同时,许多百姓都为元武帝的离去感到惋惜。
因为他已时日无多,人们格外珍惜他在位的每一天。
为了表达对他的敬意和祝福,百姓们纷纷设立长生牌位,为元武帝祈福,希望他能够延年益寿,继续为大洪的繁荣稳定贡献力量。
“陛下之圣明,自是不言而喻。”
“然而朝中诸如苏尚书等辈,哼,他们所行之恶,终将受到应有的制裁!”
刘和话锋骤转,面露冷峻之色。
梁星纬闻之,沉思片刻,随后轻轻摇头,仿佛欲甩掉这沉重的思绪。
他提议道:“哎,这些国家大事,离我们遥远得很。”
“我们还是聊些别的,轻松片刻吧。”
“譬如谈谈春风楼如何?”
刘和接话道,“近来不知何故,我所熟知的几位姑娘都被人赎身了,真是令人惋惜。”
梁星纬尴尬一笑,心中却忍不住嘀咕一句:“呵呵,春风楼背景固然深厚,但在姜河龙宫面前,也不得不俯首称臣啊。”
李平安静静地聆听两人对话,瞥了梁星纬一眼,心中暗忖:凡人一步登天后,果然难以抵挡权力的诱惑,真龙本性逐渐显露无遗。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卷经文,递予梁星纬,“此道经为应阳道宫之秘传。”
“此经能助人清心寡欲,对心性修炼大有裨益。”
“你日后可多抄录几遍,或能助你平息内心波澜。”
梁星纬毕恭毕敬地接过经文,神色庄严而虔诚。
他一字一句地诵读着经文,仿佛每个字都蕴含着深奥之理。
随着诵读的深入,他的心境也渐趋平静。
下班后,三人相约来到春风楼。
时隔两个多月,此处依旧繁华热闹,但李平安却发现,许多熟悉的面孔已消失无踪。
“世家子弟的生活,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般风光无限啊!”
刘和忽然感叹道,“就说那陆老六吧,他性情胆小和善,平日里钟爱听曲品酒,实乃善良之辈。”
“而且,他平日里也常行善事,修桥铺路、扶危济困之举屡见不鲜。”
说到此处,刘和的语气略显低沉,“然而前些时日,他被斩首时,竟在刑场上吓得晕厥过去。”
“唉,至死仍是个糊涂之人。”
梁星纬闻言却冷哼一声,“他姓陆,这便是他的原罪!”
“那些世家大族,哪个不是靠剥削百姓、欺压弱小来积累财富的?”
“他们行善所用的金银,皆来自陆家的不义之财,本就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刘和闻言狠狠地瞪着梁星纬,无法接受这种观点。
在他心目中,陆老六虽出身世家,却并未像其他世家子弟那般飞扬跋扈、欺压百姓。
相反地,他是个善良且富有同情心的人。
看着两人争执不休的场面,李平安不禁紧皱眉头。
他伸出手来,“啪!啪!”分别给了刘和与梁星纬一个脑瓜崩,训斥道:“你们两个还想不想听曲了?”
“还喝不喝酒了?”
“别让这些事情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今晚我们是来放松的,不是来吵架的。”
他的话让两人都恢复了冷静。
刘和与梁星纬相视一眼,都感到有些尴尬。
片刻之后,刘和与梁星纬举杯交错,两人面上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
在这难得的闲暇之余,他们共同决定将那些繁杂的忧虑暂时搁置一旁,全心投入这一刻的宁静与愉悦。
关于世家的纷争、原罪的纠结,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乌有。
他们深知,在这纷扰的世间,能拥有如此宁静的时光实属珍贵。
于是,他们更加珍视彼此间的情谊,以及这难得的轻松时刻。
随着夜色的蔓延,两人在微醺中依依惜别,各自回到家中休憩。
对于李平安而言,这一夜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斩妖司大狱冰冷的石板上时,李平安已然静静地站在了大狱之中。
随着点卯声的响起,刑者们各司其职,陆续走向自己负责的牢房。
今晨似乎运气特别好,因为甲字狱里居然有一个待处理的犯人。
甲字狱,作为斩妖司大狱中最为森严的牢房,关押的皆是重罪之徒。
然而此刻,那些理应被关押在此的千年世家,抓捕的大儒们,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让李平安不禁感到一丝诧异。
但他也明白,这些世家大儒们虽然行为或有不端,却大多并未触及妖魔之境,这与昔日他剑斩大儒的情景颇为相似。
李平安的分身悄然施展幻术,将一名刑者迷晕在角落的阴影里。
他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以确保自己能顺利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甲十二号狱的牢门,从中取出了一套专门为斩首而特制的刑具,这套刑具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显得异常锋利而残酷。
他仔细打量着那犯人的脖颈与心脏位置,思索着从何处下刀才能更为利落。
尽管李平安已经手刃过无数妖魔鬼怪,但日复一日地诵读道经、淬炼元神的同时,他也深入凡尘俗世去体悟人间的生机与温暖。
即便如此,他的心仍然逐渐变得冷漠而坚定。
对于他而言,斩杀这些犯人已然如同家常便饭般习以为常。
然而就在刑具的刀锋即将划破那犯人脖颈的瞬间,他耳畔忽然传来了那犯人的声音:“好重的煞气!小友,看来你已斩杀了不少妖族吧?”
李平安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个犯人,竟然能敏锐地感知到自己身上的煞气。
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紧接着,刀锋便已经切入了那犯人的脖颈之中。
只需须臾之间便可斩断其头颅。
在这大狱之中特制的刑具,已然牢牢锁定了那犯人的魂魄,一旦头颅被割断其魂魄也将随之消散于无形之中。
这个过程对于李平安而言已然司空见惯,每次执行时,他仍会感到一丝丝的寒意侵袭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冷漠无情,也许是在这无尽的岁月长河中逐渐被磨砺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