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睿王府,沈初先让云海心带着小土豆和小苹果出城。
“你们在城外的净国寺先住着,两日后,如果我还没找过去,他们两个以后就麻烦师父照顾了。”
云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神情微凛。
“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毕竟不会委屈了小土豆和小苹果。”
两个孩子交给师父,沈初放心。
“如果....如果我和湛哥哥真的出了事,师父带着他们去南越吧。”
上官夜和上官燚都还在京城,云海心前脚出城,上官夜后脚就能追出去。
有上官夜这个南越景王在,必定能护得住云海心。
云海心神色微变,咬咬牙道:“不如我去求上官夜,让他......”
沈初摇头。
“这件事毕竟是大魏的国事,南越不好插手,师父先带两个孩子出城。”
两个孩子对于突然要出城去,都有些吃惊。
小苹果一听要去寺庙玩,兴奋地追问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小土豆皱着秀气的眉头,眼中有一抹忧虑。
“娘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那个......他去哪里了?”
环顾一圈,发现裴渊不在,他又不好意思改口喊爹,便小声追问。
小苹果叽叽喳喳,“对啊,娘亲,爹爹去哪里了?”
沈初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分别亲了亲他们的脸蛋。
“爹爹去宫里办事去了,娘亲一会儿也有事要办,你们两个跟着师祖好好去玩。
等爹爹和娘亲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陪你们玩。”
“好啊好啊。”小苹果红扑扑的小脸满是笑意,勾着沈初的小手指头。
“娘亲我们拉钩,不可以反悔哦,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狗哦。”
沈初鼻子微酸,“好,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狗。”
和女儿认认真真拉了勾,沈初又看向儿子。
“记得要听师祖的话,要.....”
她本来想说要学着照顾自己和小苹果,又怕这话吓到敏感的小土豆。
顿了顿,到了嘴边的话便改成了:“要玩得开心。”
小土豆眼底的忧虑便淡去了,笑着点头。
“娘亲放心。”
“嗯。”沈初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
送走两个孩子和云海心,她转头问金宝。
“承宣和周俊还没来吗?你再去威武候府送张帖子,我要去拜访威武候。”
话音一落,门外便响起李承宣兴匆匆的声音。
“来了,来了,阿初,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李承宣人还未至,声音就先飘过来了。
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满脸激动。
三年不见,李承宣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军营里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硬气。
身后跟着红了眼眶的周俊,三年没见,还是那么爱哭。
两人一前一后进来,都迫不及待的表示激动之情。
“刚听说你回来的时候,我以为他们造谣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初打断。
“别后之情咱们以后再叙,眼下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说。”
她神色肃然地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沉声问:
“两位兄长,不知阿初是否还能如三年前那般信任你们?”
李承宣和周俊对视一眼,脸色都严肃起来。
“当然,我李承宣至死将你当成兄弟,啊,不,当成妹妹,我们歃血结拜的情谊,我永生不忘。
阿初,你有什么话尽管交代就是了。”
周俊也忙不迭地跟着点头。
“我也是,阿初尽管吩咐。”
沈初心中感动,拿出手里准备好的证据交给周俊。
“我知道你如今仍在督察院,麻烦你将这些材料交给贺大人,今儿的大朝会就麻烦你们了。”
周俊垂眸一看,脸色大变。
“安定侯杀良冒功竟是真的!太过分了。”
“阿初,你放心吧,这件事交到我身上。”
周俊将材料揣进怀里,转身离开了。
李承宣迫不及待地问:“说吧,要我做什么?”
沈初深吸一口气,“我需要你带我去见你母亲和几位婶娘,还有城阳大长公主。
然后你再陪我去见一见威武候。”
李承宣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这有什么问题,走吧,现在就去见。”
两人马不停蹄来到护国公府。
考虑到城阳大长公主年事已高,她先见了李承宣的母亲和几位婶娘。
将裴渊从南疆调查到的供词交给了李承宣的母亲李大夫人。
李大夫人看完后,惊得纸全散落地上,脸色一片惨白,差点没晕过去。
“这上面的供词可是真的?老公爷和我们家几位将军不是死于瘴气,而是被人下毒致死?”
此话一出,其余几位李夫人都脸色大变。
争先恐后去捡地上的纸。
李承宣则瞬间就跳了起来。
“什么?祖父,父亲和几位叔父是被下毒害死的?阿初,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初叹气。
“这件事殿下前后派人去南疆查了半年多,老公爷,世子和几位将军均是死于南疆一种叫羊角拗的毒。
此毒无色无味,不容易察觉,中毒症状与瘴气极为相似,乍一看会以为是瘴气入体致死。
两者之间唯一的区别,便是羊角拗毒性更强,中毒之人即使死了,骨头也会染上一层蓝色。
羊角拗生在南疆的悬崖边上,根本不在瘴气林中,若不是有人下毒,怎么会那么凑巧,老公爷,世子和几位将军全都中招了?
南疆当地的大夫说了”
李承宣脱口而出,“是谁下毒害死他们的?”
沈初有些不忍地看了他一眼。
这件事对于李承宣的打击最大,在他心底,一直觉得隆庆帝是一位威严慈爱,纵容宠溺他长大的好长辈。
但这位好长辈却害死了他所有的男性亲人。
李大夫人和李家几位夫人却反应很快。
尤其联想到近日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凉州屠城一案,瞬间全都明白了。
“是陛下,是他派人下的毒对不对?”
李大夫人气得浑身颤抖。
“真是好狠毒的算计啊,那时候他才登基五年啊。”
沈初抿嘴,“夫人相信我说的话?”
李大夫人苦笑,“你都说了中毒之人尸骨会被染上一层淡蓝,只要我们一开棺便能检验真假,你犯不着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沈初暗暗松了口气。
她本来以为还要费很多口舌去说服李家众人。
“城阳大长公主年事已高,沈初便自作主张,没将此事告知大长公主,夫人们,你们意下如何?”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