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策以眼神询问沈初: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初回以无辜的眼神:我说是意外,你信吗?
凌策冷哼:我信你才有鬼,刚才裴渊有没有生扑你?有没有占你便宜?
沈初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想起她的嘴唇轻轻擦过裴渊的脸颊,想起被裴渊紧紧攥住的手,想起他沉重的呼吸声。
脸倏然就红了,摸过旁边的帷帽默默带上了。
凌策看到她脸上泛起的潮红,顿时火冒三丈。
好你个裴老六,竟然占我小师妹便宜。
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一撸袖子,裴渊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小心。”
觉明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地上的宫灯就朝凌策砸过来。
裴渊听到风声,抓着凌策一闪。
宫灯擦着凌策胸前飞过,砸在了瘫坐在地上的方嬷嬷身上。
灯罩摔裂,蜡烛的火苗迅速点燃了方嬷嬷的衣裳。
“火,火啊。”
方嬷嬷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试图去拍身上的火苗。
“觉明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你想烧死我啊。”
凌策见状,连忙上前帮着灭火。
觉明趁着这一瞬间的慌乱,飞快地扑向门口。
沈初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喊道:“快拦住他,他要跑了。”
一边喊一边从横梁上跃下,扑向觉明。
裴渊听到她的喊声,循着觉明带起的风声,也扑了过去。
“哎呦,啊!”
两声惨叫过后,觉明再次摔了个狗啃泥,脸先落地,牙磕掉了两个。
沈初踢倒觉明后,脚下有些不稳,身子踉跄着往后倒去。
“小心。”
裴渊伸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腰身。
另一边,凌策怎么也拍不灭方嬷嬷身上的火。
转头却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一脚将方嬷嬷踢进了长箱子里。
“你们在做什么?快给我分开。”
他丢开方嬷嬷,大步上前,一把将裴渊和沈初扯开。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得像什么样子?”
沈初......
裴渊眉头微挑,声音幽幽。
“现在是深更半夜。”
凌策一噎,轻哼,“深更半夜怎么了?深更半夜就能拉拉扯扯吗?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懂不懂?”
裴渊看不到此刻的情形,听凌策气呼呼的声音,眸光微闪。
“阿初,你这是吃味了吗?”
凌策顿时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就连声音都忍不住高了两度。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是吗?”裴渊挑眉,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凌策气坏了。
“我是为这位夫人的名誉着想,裴老....呃,你可别乱想,反正我没有吃味。”
裴渊点了点头。
“我没乱想,裴老....呃,这是什么称呼?
你这次来扬州,不仅身体偏重了,对我的称呼也要变了吗?
就连声音也比以前粗了一些呢,阿初,你这是怎么了?”
凌策和沈初都脸色微变。
沈初冲凌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再乱说话。
纵然她想对裴渊坦诚身份了,但眼下却不是合适的时机。
凌策清了清嗓子,故作迷茫地问:
“有吗?一定是你感觉错了。”
说罢,看到觉明又偷偷摸摸地往外爬。
顿时一怒,抬脚狠狠踩在了觉明后背上。
“你个老秃驴,还往外跑?身为出家人,六根不净,淫乱寺庙。
说,那些失踪的姑娘们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觉明连续被摔在地上两次,摔得眼冒金星,本想趁三人说话的功夫,偷偷爬出去。
眼看着快到门口了,又被一脚踩回来了。
觉明气得想吐血。
这三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到底什么来历?
难道真的是钦差?
怎么可能?
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个时间,钦差应该被解决了才对啊。
他吐了一口血沫子,矢口否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凌策冷哼,“听不懂?那没关系,带回去之后我们再好好审审。”
他说罢,抬手分别劈晕了觉明和方嬷嬷。
又抽出觉明的腰带将两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是,门外闪入一抹黑影。
竟然是孙严。
他向凌策拱拱手,叫了一声小沈大人,随后便附在裴渊耳旁,小声嘀咕了一句。
沈初竖着耳朵,只隐约听到两个字:“活口。”
什么活口?
她狐疑地打量着裴渊和孙严。
孙严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沈初,继续小声问裴渊。
“人就在山顶呢,殿下要现在过去吗?”
他说的人,是下午刺杀他们的那些黑衣刺。
这一次,他们掌握了主动权,故意假装被引入大青山。
孙严带人早就埋伏在此,总算抓到了活口。
裴渊拧眉,看了一眼“沈初”。
他需要尽快通过这个活口找到刺杀他的幕后元凶。
“我还有事要处理,既然他们已经被擒,阿初,这里就交给你了。
明日忙完了,我去知府衙门找你。”
凌策巴不得他离开呢,闻言连忙摆手。
“殿下快去忙吧,这里我能应付得来。”
裴渊略一迟疑,接着道:“屋里这位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劳烦阿初将她送到城里。”
凌策撇撇嘴。
“放心吧,我会把人送回家的,殿下不用惦记了。”
裴渊跟着孙严离开了。
孙严走到门口,突然转头道:
“小沈大人,整座大青山连着青山寺都已经戒严了,我过来的时候看到禁卫军于峰也带人来了。”
凌策下意识转头看向沈初。
沈初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于峰是她安排红袖去找的。
凌策点头,啊了一声。
“嗯,是本官安排的,他们来了正好将人带回去。”
孙严挠了挠头,扶着裴渊离开。
裴渊转头往这边又扫了一眼。
脸上的神情让沈初一瞬间生出一层薄汗。
两人离开,凌策忍不住得意地凑到沈初身边,小声问:
“怎么样?我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我和你说,我们今天已经遇到过两次了,下午还一起被刺追杀了呢。
我看他对我也没起什么疑心,应该是骗过他了吧?”
沈初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骗个屁啊,他已经起了疑心了。”
凌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演你演得多好啊,裴渊不可能发现疑点的。
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沈初想起裴渊离开前的神情,并不看好凌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