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伸手本是想拉住沈初的胳膊,谁料想沈初摔下去的时候,手臂张开下意识寻找支撑点。
他没抓住手臂,反而托住了沈初的腰身。
裴渊只觉得手掌下的腰纤细柔软,脑海里竟然莫名其妙浮现出幼时读过的一句诗:“樱桃攀素口,杨柳小蛮腰。”
再看身下的沈初,眉如翠羽,唇若丹朱,真真是合了这句诗。
“你在看什么?放开我。”
沈初羞恼的声音令裴渊瞬间回神。
他真的是疯了,竟然把一个男人与形容女子的诗句联合在一起。
裴渊连忙松开手。
沈初撑着桌子边缘迅速站稳,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生怕裴渊发现异样,连忙低头吸气,调整呼吸。
好不容易脸上红晕淡了些,就听到裴渊嫌弃的道:
“你一个男人怎么还有小蛮腰?”
她心头一跳,险些把手里的药方撕烂。
她咬牙道:“殿下看错了,微臣的腰虽然算不上粗壮,但绝不是小蛮腰。”
裴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柔软的触感。
“你在质疑本皇子的手感?小蛮腰就小蛮腰呗,反正你本来也没一点阳刚之气。”
“你!”
沈初攥了攥拳头,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不能和狗一般见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深吸一口气,将药方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两张银票。
“这是殿下龙舟赛分得的两千两,小公爷在仙来包了场,殿下若是愿意,可以随时过去。”
说完,她立刻就想开溜。
身后传来裴渊的冷笑,“本皇子辛辛苦苦帮你们救场,两千两就想把我打发了?”
这是嫌钱少?
沈初下意识捂紧自己的钱袋子,“彩头一共两万两,十个人平分,一人两千两没错啊。”
“呵,你觉得本皇子的付出就值两千两?”裴渊的目光在她的钱袋子上梭过。
沈初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反驳道:“殿下答应救场,是为了要我荷包里的安神药方。
既然是一场交易,自然是各取所需,殿下如今拿到了药方,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两清?呵,沈初,你和本皇子说两清?”
裴渊眉峰微挑,伸手扯住他冷哼,“看来你忘记了我们之间还有笔没算清楚的账。”
沈初后背一僵,这家伙没完啦?
她气鼓鼓地瞪着裴渊,“微臣真的只是摸了你两下,你不也摸了微臣吗?”
裴渊皱眉,“我何时摸过你?”
沈初努嘴,理直气壮,“你刚才摸了我的腰,而且你现在正在摸我的手。”
裴渊的目光下移。
见沈初要走,他刚才下意识扯住了她,恰好拉住了她的手腕。
此刻才发觉沈初的手真是小,指甲修剪得整齐漂亮,泛着淡淡透明的粉色。
竟然比女子的手还要好看,又小又软又细腻。
“殿下,你摸了我,我也摸了你,是不是可以扯平?”沈初笑眯眯地问。
裴渊回神,满脸嫌弃甩开她的手,“谁要摸你。”
沈初深吸一口气,“殿下到底怎么样才能彻底忘记这件事?”
不然以后见一次,这货就有借口折磨自己一次,怪烦的。
裴渊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本皇子突然改变主意了,觉得你那日的提议似乎也不错。
你既然摸了本皇子,砍了你的手来向本皇子赔罪,这样确实能消解我心中的愤怒。”
沈初.....
又开始抽风?
传言说裴渊喜怒无常,这哪是喜怒无常,这分明就是来回抽风啊。
“殿下当时不是觉得这个提议十分无趣吗?而且殿下也不赞成微臣自残。”
裴渊冷笑,“不让你自残,本皇子亲自弄残你。”
变态!
沈初后退一步,试图挣脱,却一把被裴渊摁住,听到他冷嗤一声,玉骨扇径直劈了过来。
这家伙来真的?
“停!”
裴渊冷冷看着她,玉骨扇锋利的刀刃在手腕上轻轻摩挲,令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改变策略,“殿下,我们再谈谈条件。”
裴渊桃花眼端着嘲蔑,“没什么可谈的,本皇子心意已决。”
沈初磨牙干笑,“世上万事都可以谈,不谈如何能找到解决之道呢?
发生过的事已成事实,即便砍了微臣的手,也于事无补。
若是能想办法弥补殿下一二,或许能让殿下好受些呢。”
“哦?”裴渊似乎将这话听了进去,“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弥补本皇子?用钱么?”
沈初眼一亮,试探道:“微臣赔偿殿下一些银子?”
“呵,你认为本皇子的身体可以用银子买得到?”
沈初摇头,“自然不是,但银钱可以让人心情变好,暂时忘却不开心的事嘛,殿下考虑考虑?”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尊严问题。”
沈初眼波微转。
师姐说过,有人告诉你“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什么什么问题”时,十有八九还是钱的问题。
“微臣愿赔偿殿下两千两。”
裴渊双眸微眯,泛出丝丝凉意,“多少?”
沈初脖子一缩,“呃,三千两?”
“你觉得本皇子只值三千两?”
沈初小声嘀咕,“微臣也就只摸了两下,一下一千五,很值了。”
“还是砍手吧。”
沈初咬牙:“五千两,不能再多了。”
“你玷污的可是本皇子冰清玉润的身体,五千两就想弥补?”
沈初.....
你一个常年混迹清风楼的人,竟然说自己冰清玉润,脸呢?
“殿下说个数吧。”
裴渊桃花眼半眯着,再次梭过她腰间的钱袋,伸手一勾,将钱袋扯了过去。
“本皇子今日心情好,你这钱袋里有多少便是多少吧。”
沈初气得想吐血。
她钱袋里可是有一万八千两银票呢。
这家伙真是无耻,他哪个地方值一万八千两?
“怎么?觉得本皇子不值?”
沈初哼哼,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在微臣心里,殿下无价。”
无价者,不配有价格。
裴渊眼尾上挑,眸中波光潋滟,“唔,本皇子也觉得自己无价。”
沈初...不要脸。
呜呜呜....她还没来得及捂热的一万八千两啊。
“说起来若不是本皇子,你还拿不到这么多银票呢。”
沈初已经不想多说一句话了。
破财免灾,就当这些银子喂狗了。
至少这家伙以后不会再拿净国寺那夜的事追着不放了。
“殿下,微臣可以走了吗?”
“慢着!”
沈初怒,“殿下不会又要反悔了吧?”
裴渊斜睨了她一眼,再次提出了一个要求。
“......如果你能做到,以前的事,本皇子既往不咎。”
沈初看着他,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殿下莫不是有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