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今晚格外热闹。
凌怀旭穿着一身藏青色锦缎长衫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本就身姿挺拔的他,此刻显得格外精壮有气势。
“老爷,来了,来了。”王管家从金明大街上往凌府跑一边跑还一边呼喊。
凌怀旭一听,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轻咳了几下,望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一对男女,义正言辞道:“子萩现在谱很大的啊,还得为父亲自派人去请啊。”
凌子萩抱紧手中的孩子,听到对面男子这么说,无奈地轻笑,她的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她随手把怀中的孩子递给凌怀旭。
凌怀旭怎么着都没料到自家女儿会是这个反应,连忙手忙脚乱地把面前的小柔软拦进怀中,他那快要被揉碎的疼惜模样,哪里还有沙场点兵时候的威风凛凛。
“所以就带着‘礼物’来给父亲大人赔罪啊。”凌子萩望着他这个反应,笑着朝大堂内走。
此刻堂内已经有一人在等。
凌子萩认得那是陈禹。
“阿禹。”司炎修看到陈禹率先上去打招呼。
陈禹起身快步走到司炎修面前,二人相互拥抱。
凌子萩对着陈禹颔首算是问候,就在三人准备相互迎着坐回位置,一道细弱蚊虫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阿禹哥哥,这...是谁啊?”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朝陈禹的后面望去。
一袭藕色长衫的宫长澜就躲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望着司炎修和凌子萩。
陈禹笑着,把宫长澜从身后拉出来,似乎怕她害怕,粗粝强劲的大手放在她的肩膀紧了紧道:“这是...司炎修这位是他的夫人凌子萩。”
“司...炎修?”宫长澜哝哝开口,“还有凌...子萩?”
凌子萩望着她这个反应,心中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自打宫长澜从汳州回来,人就开始神志不清,动不动认不得人,她知道这是她记忆的一种自我保护,但是确实也让人头疼不已,二人不过是几个月没见,她又认不得她了。
“你是阿澜吧?我是陈禹的朋友,他经常跟我提起你。”凌子萩给宫长澜一个无害的笑容,主动和她打招呼。
宫长澜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点了点头。
随着凌怀旭的入座,凌子萩接过自个的孩子,让宫长澜看:“怎么样他可爱吗?”
“唔...圆滚滚的,胖乎乎的,真好玩。”宫长澜笑了,眼睛弯弯的就像是凌子萩初次见她时候记忆里那般的纯净。
“他的乳名叫念允,如何,好听吗?”凌子萩又问。
“念允,为什么?”宫长澜眨巴眨巴眼睛。
凌子萩闻言和司炎修对望一眼,二人皆默契地没有回答。
“不过很好听哦。”宫长澜没得到答案,自顾自地说起来。
司炎修望着对面开始互动的两名女子,转头望着陈禹道:“照顾阿澜辛苦你了。”
陈禹轻笑一声,眸光在宫长澜身上留恋地徘徊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什么辛苦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其实从荆州回来,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恨不得冲到汳州把慕鸿碎尸万段。
可是事后想一想,所有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我就算杀尽天下人,阿澜也回不到以前了,之后我试着慢慢接受,如今也释怀了。”
“那就好,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好。”司炎修拍了拍陈禹的肩膀,似乎想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了!”陈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张请帖。
司炎修拿过打开查看:“你...你和...”
“嗯,你可别觉得我是趁人之危啊。”陈禹说着,学着方才司炎修的动作给他肩膀上也拍了一下道:“阿澜是应允的,下个月带着凌夫人到府中吃喜酒啊。”
“呵,你小子速度快啊。”司炎修点头,忍不住调侃。
“快?哪有你快,你的夫人是直接送进门的,我的夫人可是追了快二十年的!”
“陈禹,你小子再乱说,信不信我揍你。”司炎修低声警告,在他看来,他的娘子他也追了好久好吧,就连书房都睡了小半年有没有?
“来呀,谁怕谁。别怪我没警告你,小心你萧城第一剑的威名马上痛失!”
“走!”
“走就走!”
紧接着,凌府响起了兵戎相见之声。
-
此刻大理寺。
“啊!”鱼小碗匍匐在桌旁,望着面前叠成一摞的卷宗,打着哈欠。
她确定再这么看下去,她的眼睛就要废了,早知道就不跟着写字了。
“累了?”白彦端着一杯清茶从外面走了进来。
“唔...”鱼小碗匍匐在桌上,道:“阿彦。”
“嗯?”白彦回应。
“论怎么把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变成一条臭鱼。”鱼小碗懒懒回应。
“什么意思?”白彦扬眉。
“你看看我就是啊,自打你当了大理寺卿,我就成了一条天天帮你看卷宗的臭鱼,忙到现在连沐浴的机会都没有,困得只想睡觉。”鱼小碗抱怨道。
“是你说,夫人照顾念允,身体又匮乏没时间教你写字,你要跟着我学的。”
鱼小碗一怔,好像是有这么个道理,学认字看卷宗是她要求的。
“可是,那也不能你去隔壁睡觉,我看卷宗吧?”鱼小碗反应过来白彦是在套她,气愤地鼓起腮帮子。
“好啊,既然你想找点水源活过来,我成全你。”说着,白彦上前几步一把把鱼小碗打横抱起。
随着二人走出书账房,鱼小碗终于知道白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书账房的旁边是大理寺卿临时休憩的地方,此刻屋顶上雾气腾腾,谁都知道方才白彦在里面做了什么?
“我不要,我不要沐浴了,放我下来。”鱼小碗反应过来,用力开始挣扎。
可是她此刻身体匮乏,哪有白彦有力气。
扑腾了几下,她就累得气喘吁吁准备放弃了:“你...你就是个...无耻之徒!”
“鱼姑娘,这话我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是我记得我说过,这事儿,我认!你不用耳提命面的再重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