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约定的地点,就见倪娜已经是恭候多时了。我看了看时间,刚好。看来是人要和我说的事儿,应该比较急吧。
她很礼貌的招呼着我坐了下来,一袭宝蓝色的套裙衬得她肤色越发的干净白皙,只是精致的妆容,也终究难掩疲惫的倦容。
“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点过东西后,她开门见山的道,“我有个项目,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听她说完项目,尤其是最后那串数字,听得我是瞠目结舌。
“怎么,是没兴趣,还是不敢接受这个挑战?”她一针见血。
我也直言不讳,“坦白来讲,像你这么大的项目,利润空前,谁不想接呢?可是…我之前接手的项目,比起你的这个而言,太小巫见大巫了。我怕你会觉得我没有经验。”
她醉然一笑,“我也不瞒你说,我看中的就是你没经验。”
我不禁一愣,还有这种人?
她自顾自的喝了口咖啡,缓缓的道,“经验不多的人,多半才会全力以赴。那些仗着自己有些个一星半点经验的,多爱走捷径,耍小聪明。这小聪明一旦耍多了,就很难成大事了。”
我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她笑了笑,“不过,也是有条件的。”
“你说。”
听她说完后,我又是一阵惊讶。
见我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笑道,“怎么,你以为我是要让你提供资金方案?”
“难道,这不是你找我的原因?”
“应该说,只是目的之一。说实话,你们这类型的公司,所提供的资金方案差不了多少,我更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所能带来的价值。”
“我?”
我瞬间感觉真心是累。这些人说的都是人话啊,一字一句的也都不难懂,可是琢磨起来,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我所能带来的价值?
我能有什么价值啊!我顶多就是对那些珠宝首饰的稍微感兴趣些罢了,一来不懂设计,二来根本没什么管理经验,三来又没资金,她是看中我哪一点啊,居然要求我入股合资?虽然比例不大,但我还是特别纳闷。
她接着道,“我要你也入股。”
我愣了愣,“可是,眼下我根本没有入股的资本啊。”
“没事,资金方面不是有你们的公司么?你不需要你以资金入股,以技术入股就成了。”
“技术?”我不禁哑然失笑,“不怕你笑话,虽然我曾经一度梦想着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珠宝设计师来着,可是我都活了快三十年了,还压根儿连这方面的皮毛都没沾过,我拿什么技术来入股啊?”
“我也不要你成为什么珠宝设计师,你依然可以做你的本行。我那边兼职就行。只要你答应我开出的条件…”她目光矍矍的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答应第一个条件的话,那么我所要出的股本,也就是你所说的第二个条件喽。”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对。”
“那…”我犹豫了几秒钟,想起自己所领悟到的,就算天上掉钱也要你有那个本事去捡起,那么现在不正是大好时机么?管她到底是图什么,只要我真是有利可图就好。说不定,这就是人生翻盘的大好时机呢?思及此,我终而斩钉截的应道,“这只赚不亏的买卖,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答应。”
她赞赏的点了点头,“我就喜欢和简单干脆的人打交道。”
我也报以会心一笑,“我也一样。对了,你说的市场调查报告…”
“尽你所能做到最好!给你半个月时间。”
我一愣,这么大一个项目,只有半个月时间?就哪怕我有个团队,大概也需要一个月吧。我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时间上就不能再宽裕点?”
她低头浅浅的缀了口咖啡,恍然大悟般,“啊!差点给忘了,时间上我想我大概是说错了。”
闻言,我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我瞬间跌落谷底。
“你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回医院的路上,我一度很是郁结。心想这些人怎么都这样呢,说点话玄玄乎乎的,就不能好好沟通么?半个月也就算了,自己不就是稍微求了下情么,就变成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啊!要完成个那么大项目的市场调查,根本就是项不可能的任务。
来到小九九的病房,见人可已经趴在床上睡了去,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脱下外套来正准备给她披上,就见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简汐,回来啦?事情还顺利么?”
我软绵绵的跌坐了下来,摇了摇头。
“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呢?”
我先是愣愣的摇了摇头,而后,又忽的点了点头,“人可,这次,你得帮我个大忙了。”
现买来市内交通图,大致的划出了一些区域,然后再把所要了解的事项一一交代清楚之后,人可胸有成足的回家准备去了,说明天一早就会出发进行实地调查。
还让我放心,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送走了她之后,我又踱回了病房,刚准备合上笔记本电脑,又停了住。回去也是得熬夜加班的做,不如就在这儿,当是陪陪小九九也好。
最重要的是,能看见我的孩子,我就觉得浑身都充满的力量。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个任务,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吧!
主意打定之后,我翻出了端牧清先前留在这儿便携式办公桌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沉沉的躺在了小九九的身旁。
休息了十来分钟分钟,我看了看时间,而后一咕噜爬了起来,掏出电话来播出了那串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汪律师么?”
“是的,你好,陆小姐。”
我有点惊讶,“你存了我的号码么?”
“呵呵,这倒没有,只是端先生说过,如果会有女人在这个时段打电话来问我是否是汪律师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一定会是您。”
我不禁笑了笑,这个端牧清啊!
“汪律师,那你现在方便跟我说说他的情况么?”
“是这样的,之前那个重伤的嫌犯被扔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根据警局门口的监控显示,那辆车的车牌号和端先生的车牌号是一样的,而且下来的一个男子背影轮廓酷似端先生,就连那人穿的外衣,也跟端先生的某件外衣一模一样。还有一点就是,那嫌犯手中还紧紧的拽着一颗扣子,这扣子也证实确实是从端先生的某件外套上扯下来的。”
我一听,心想着,这下是完了。让人给逮了个正着。
“那那个嫌犯伤得重么?”
“很重,几乎就跟死了没区别,就剩一口气了。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呢。”
听罢,我心里倒吸了口凉气。
端牧清啊端牧清,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那怎么办汪律师,这下端牧清是不是要被判刑啊?这样的话,你能不能跟法官求求情,他这也是想要替我报仇才会这样啊,再说,是那些人犯错在先的啊。”
“陆小姐,无论那些人犯了什么错,自有法律会制裁,动用私刑,本身就是促犯法律的行为,是要受到处罚的。”
我有点急了,“照你这么说,端牧清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呵呵。”
“诶,都这个节骨眼了,汪律师你还笑得出来么?我想问问你,像他这种情况最少要被判多久?”我心急如焚的道。
“陆小姐。”电话那头却显得很是从容不迫。
“嗯?”
“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就不会问最少要判多久这样的傻话。我只会问,你要如何帮端先生洗刷冤屈?”
“我——”我瞬间哑然。
电话那头接着道,“车牌可以造假,人始终都只是背对着摄像头,说是找来相似的人假扮的也是完全可能的。至于衣服上的纽扣,端先生也说了,他那件外套原先是放在办公室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弄丢了。所以说,那纽扣也完全可以是栽赃陷害的。”
“那就是说——”
“陆小姐,撇开这些笨拙的证据不谈,您就光是想一想也能知道,如果真是端先生做的,以他的办事风格,可能留下那么多如此明显的线索和漏洞么?”
我点了点头,“是啊,可是…”
我忽的就想起他手臂上的那个伤疤还有他那天极为异常的举动,心里又不免有点虚。
但愿真不是他做的!
“那汪律师,照你这么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能去看看他么?”
“恐怕暂时还不能,警察那边说至少要扣留48小时。扣留期间,除了我以外,任何家属都是不能探视的。”
我有些急了,“你不是都说了那些证据都是造假的么,还要扣留48小时?”
“陆小姐,您也别太着急了,有些程序是不得不走的。请您放心,端先生他一切都好。”他稍微顿了顿,接着道,“他还让我转告您,好好做自己手边的事,等他回来了,还有份大礼要送您!”
“大礼,什么大礼?”
电话那头呵呵一笑,“他说到时候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