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正目不斜视地进来后,朝沉默的众人点点头,转向秦老爷子:“爸,我带我女朋友回来吃饭。”
陆纯熹胸膛起伏,尖叫着扑上去,想去撕扯一脸春风得意的辛婉如,却被秦正阴着脸一把推开。
“陆纯熹,别发疯了。今天来,就是跟你通报离婚的。”
陆纯熹被陆芷甜扶着,气得浑身发抖:“你休想!秦正,你眼光真差,出轨也不找个年轻漂亮的,找这么个货色!”
辛婉如气定神闲地撩了撩微乱的头发:“陆夫人,你连我都竞争不过,还怎么争得过年轻漂亮的呢。话又说回来,我和秦会长十几年的感情,又怎么能是你这种奉子成婚的能比的。”
“你们竟然苟且了十几年……”陆纯熹呼吸急促,差点心梗。
秦老爷子重重地挥舞着拐杖,大声道:“秦正!你不知道秦家家风家规?外面的女人,一律不准进门!”
秦正扯了扯衣领,呼了口气:“爸,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妈去世后,虽然您没有续弦,但跟这个晚洲的保姆望书瑾,却是不清不白吧。”
一语落下,震惊四座。
望书瑾站在一旁的角落,脸色渐渐变白。
秦老爷子原本举着的拐杖停止在半空中,微微颤抖:“你这个逆子……”
秦晚洲掸了掸衣袖,缓缓站了起来,话语犀利。
“爸。如果你执意要让外面的女人进门,你大秦集团的股份就会被冻结。”
言简意赅,却最具有震慑力。
秦正却不以为然:“你冻结吧。总之我也不能抛售,变不了现,大不了不拿年底分红。”
秦晚洲继续施压:“家族基金每个月几百万的零用,也将终止发放。”
秦正嗤笑:“我都堂堂商会会长了,还指望这每个月几百万?”
江早羽心道,连钱都不要,秦正这回是油盐不进,看来是铁了心要和陆纯熹离婚,与辛婉如结婚。
此时,辛婉如娇滴滴地开口:“我和秦会长在一起,是真爱,不是为了钱。真爱不分年龄,不然,他也不会放着年轻貌美的不找,找我了。请各位成全。”
听这意思,两人这次来就是要宣布通知这个消息,并不是征求谁的意见。
毕竟,秦正连冻结股权都不在乎,还能有什么治得了他。
陆纯熹气得胸膛起伏,尖叫着一把将饭桌掀翻!
漫天的盘碟纷飞中,秦晚洲第一时间将高大的身躯挡在了江早羽面前,任由汤水洒在自己的西装上。
“还想回来吃饭,一口都别让你们吃!”在众人的惊呼声和忙不迭的避让中,陆纯熹披头散发地大喊,看来被刺激得不轻。
陆芷甜忙拉住她:“妈,你别气坏了身子。”
秦正后退了几步,满脸是嫌弃:“陆纯熹,你就是个疯子,没人受得了你。”
秦老爷子重重地剁了几下拐杖,粗声粗气地说:“你们俩人,都给我滚出去!”
秦正不屑地哼了声,拽着辛婉如转身就走了。
佣人们默默地前来收拾满地的碗碟,陆芷甜在一旁安慰着哭泣的陆纯熹。
秦晚洲身上的衣服溅满了斑斑点点的油渍,汤水滴滴往下落。
江早羽拿了几张湿纸巾,擦了擦,无奈地说:“你得换件衣服,擦不干净。”
秦晚洲嗯了声,轻声细语:“你得陪我一起,万一我换衣服的时候你跑了怎么办。”
江早羽觉得今天自己的出现很是多余,刚被陆纯熹阴阳了一顿,又见证了秦正辛婉如的上门挑衅,正吃着饭还被掀桌了,没一件顺利开心的。
说实在的,她确实有告辞的想法,不过刚一起头就被秦晚洲察觉并掐灭了。
她安慰地按了按他的手背:“我不跑。你换完衣服去陪陪你妈,她现在正是感情最虚弱的时候。”
说实在的,换位思考下,她都有点同情陆纯熹了。
儿子满心眼都是女朋友,老公又被小三抢走。
秦晚洲拿起她的手贴了贴脸:“你最好了。等我。”
秦老爷子吩咐佣人重新做几道简单的菜,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面带歉意地对江早羽说到:“早羽,今天抱歉让你见到我们秦家的一堆破事了。”
江早羽笑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秦老爷子怅然喟叹:“也难怪晚洲一开始跟你隐婚时,不想公开。就你们小夫妻俩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参合秦家的事,倒也自在。”
江早羽眉眼淡然:“家庭的羁绊,谁也逃不过的。”
秦老爷子小心翼翼地邀请道:“天晚了,今天就在老宅歇着吧?纯熹本性不坏,就是这几年大家都惯着她,性子娇纵了。今天确实怠慢了你,再让你回去,更是不妥。总之,以后就是秦家人,提早了解下大家的秉性也好相处。”
江早羽顿了顿,应下了。
佣人们重新上菜,她简单吃了几口,就由望书瑾带她上了三楼房间歇息。
秦晚洲和陆芷甜正在二楼陪着陆纯熹,屋里还传来隐隐的抽泣声。
三楼的房间宽敞明亮,色调黑白灰,看起来是秦晚洲的风格。
望书瑾点好了熏香,歉然地说到:“江老师,今晚你受委屈了,遇到秦家这档子事。”
江早羽坐在床边:“迟早要碰到,还不如早遇到呢。倒是望奶奶你,秦会长怎么会说那种话?”
望书瑾沉默了会儿,才道:“他说的那些话,倒也不是平白无故。我和知书认识几十年了,年轻时曾经有过一段,无疾而终。如今,他也确实有再续前缘的意思。不过,我拒绝了,秦家小辈都没成婚,老辈赶在前面算什么。”
江早羽微微一笑:“望奶奶,人生率性而活,也没什么。没有遗憾就好。”
望书瑾笑得优雅:“难怪知书说你是他的忘年交,果然通达。”
整理好床铺后,望书瑾嘱咐有事就叫她,然后就轻轻掩上了门。
江早羽靠在床头刷手机,十几分钟后,门被打开,秦晚洲一身倦意地进来了。
他倾身上床,把头搁在她肩膀,揽着她的腰,轻轻吁出一口气。
“还好,你今晚没被气跑。不然,我哄完了我妈还得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