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十里洋场,关不住我一身媚骨 > 第124章  我的孩子没了
    楼嘉敏的动作来得快,我还没看清挥出的是什么东西,人就麻木地倒在了床上。

    接近着,她又捞了个枕头,死死捂按着我的脑袋。

    “不是我说,你能别在我面前打女人吗?”

    “给你个建议,拖进浴室去,那里没人,隔音又好,随便你怎么折腾,放着水也没人能听得见!”

    耳朵里混乱一片,传来瓮声瓮气的男音。

    “玉儿,乖乖听话,别闹别反抗,你再嚎一声我就再扭断这老婆子一只手。”

    楼嘉承地痞的丑恶本性暴露。

    我睁不开眼,可我好像看到一束亮光。

    有一只手温柔地朝我伸来。

    一张张脸庞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所经历的一切,好像快结束了。

    不管是灯光的明媚,还是楼家人意味不明的笑容,又或是傅戎炡千方百计的利用。

    很久之前有个人告诉我一句话,时务者,俊杰也。

    可这么多年,我好像总在骨子里留着一丝叛逆和不羁,我以为我妥协了,可我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挣扎。

    就像现在一样。

    我想,我快死了。

    ……

    折磨是一个多小时后结束的。

    或许不止。

    等我扶着墙,趔趄摇晃走出来时,墙上的挂钟指针跳了一格还是两格,我并没有看清。

    我只觉得肠胃膨胀,肚子里满满当当全是水,好像一个要被撑破的皮球。

    我不知道原来他们这么恨我。

    浴室里的冷水簌簌冲打着皮肤,楼嘉敏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夜叉。

    她钳制着我,掰着我的脑袋,让我喝了一腹的冷水。

    水咕嘟咕嘟顺着我的喉咙往下灌,呛到鼻腔里,激起咳嗽。

    我难耐的呕吐,瘫软在地,可她还未解恨。

    她抓起我的头发,不知疲倦地灌。

    眼里是水,耳朵里也是水。

    我仰着脑袋,看她恶狠狠地盯着我。

    她说,“你见过我满身血污,躺在霉烂的稻草上,眼睛无神,有气无力地说不出话,却还要承受着男人的欢好吗?”

    我瞳孔地震,两手乱扒,想推开她的钳制。

    可她戾气与力气都十足,我根本无法撼动。

    “我嫁人的时候才十六岁,那人半点不如格雷,他喜欢在床上玩我,还喜欢看别人玩我。”

    “你知道吗,就算是巷子里最低等的招待女也要三两块才能睡一次,可我不要,我是免费的。”

    “你猜一猜,为什么我结婚好几年却生不出孩子,不是我不行,也不是那男人不行。”

    “我的好妹妹呀,我早就流了好几次孩子了,那老中医说我的肚子是个破袋子,装不下孩子,我生不了了,生不了了!”

    “是,我承认那男人是我弄死的,我就想当个寡妇,因为他不死我就得死,所以啊,凭什么都是楼家的女儿,我受了这么大的苦,而你却可以逃跑?”

    “凭什么,你怎么能跑呢!格雷多好啊,他有钱有权,长的也不错,虽然是花心了些,玩女人玩的多,可差了点儿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胸大屁股翘,不就是天生该被男人睡吗?”

    楼嘉敏疯了。

    她把结婚十多年来的不满和苦楚全都发泄了在我身上。

    她觉得这苦难我也应感同身受,所以她迫不及待的等着,等着看我被格雷凌虐。

    我想,我也要疯了。

    她和楼嘉承拍拍衣角,潇洒离开时,我湿漉着身子无声求救。

    好在水牛没有剥夺我的视力,我能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刘妈妈。

    咬牙挣扎着,我搀扶着刘妈妈下楼。

    她双唇惨白,两只手臂脱臼。

    本以为两个蛮横的姨太太要为难,阻扰一番,没想到碰着了医馆大夫。

    他来给三姨太做针灸。

    老大夫不敢多言,三两下把刘妈妈的手接了回来。

    刘妈妈咬一张帕子,将帕子咬成了碎布。

    我撑着最后的清醒,回头看了看楼梯。

    亮堂堂的地上,湿哒哒一片都是我的脚印和水渍。

    我想,从今以后,我和刘妈妈楼家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我病了,大病一场。

    楼嘉敏逼我喝的淋雨水不干净。

    连着两天,我上吐下泻,硬生生将一张白脸弄成黄连样,第三天,我有气无力,昏死过去好几次。

    刘妈妈颤颤巍巍,拿出全部积蓄打点送信,终于将在外照顾付冉和付森兄妹俩的林巧儿叫回来了。

    林巧儿拉着大夫进屋,却被齐心协力的四人拦住。

    二姨太带着儿子楼嘉承守大门,三姨太和女儿楼嘉敏守屋子门,母女俩站在一起,一身香火气飘飘渺渺,像两尊鬼面菩萨。

    不过这些事都是我半夜醒来时听刘妈妈说的。

    她说林巧儿一人难敌四狼,只能妥协退让,让大夫先抓些止泻的中药煨着。

    急匆匆来了一趟,林巧儿又走了。

    楼伟明下了命令,他没回来之前,林巧儿不能常在凤凰公馆待着,尤其不能与我常见面。

    喝了苦唧唧的药汁,我连躺好几天,身上都臭了。

    浑噩间,脑子里想起了很多事。

    可消停了没两天,楼嘉敏又来了。

    她喝了酒,醉醺醺地撞开我的屋子,刘妈妈大喊求救,偌大的屋里却无一人应她。

    醉鬼不讲理,她再次说起格雷与我的婚事,并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

    可她也不是理智全无,因为打的地方全在衣裳底下,看不出伤痕。

    她锤我的肚子,踢打我的脊背。

    捶打不知几时结束,等她离开时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刘妈妈泪眼婆娑,嚷着要去找林巧儿。

    我拦了她,虚软无力道。

    “别让她为难了,楼伟明下令让她照看那两个孩子,摆明了要离间我们两个的关系,别去了,我睡一睡就好。”

    话说完,我闷着疼痛的呻吟,缓缓睡去。

    后半夜,刘妈妈又找来助眠的线香,我久违地安睡。

    可我做了个怪梦。

    我梦见了一群孩子,他们叽叽喳喳站在路边叫我。

    他们叫我李青霜,叫我的本名。

    可等我顿足和他们说话时,孩子又消失不见。

    ……

    天擦亮时,我被一股黏腻的血腥熏醒了。

    下腹的疼痛让我浑身乏力,连咳嗽都显得难堪。

    被子挪开一个角,满床的血水叫我瞬间作呕。

    这!

    这不是月事。

    我僵在床上,脑子庆幸无比。

    我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这是,是孩子吗?

    我,我怀孕了?

    先前傅戎炡每次都叫我服药避孕,后来身子失调,月事紊乱,所以接连两月不来我也不当大事。

    刘妈妈端来热水洗漱,登时被屋里的血腥吓得腿软跌倒。

    我拂掉眼泪,声音冷得骇人。

    “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