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十里洋场,关不住我一身媚骨 > 第28章  少有的温情时刻
    他忽然起身压了过来,在我面前留下一大片阴影,也不管我的肩膀是否还流血、疼痛,扣着我的脖子,吻上了我的额头。

    这样的亲吻太奇怪了,可我肩膀痛着,推不了他。

    “永远别离开我。”

    他捧着我的脸,用毫无杂念的眼眸将这六个字一点一点地烙印在我脸上。

    前额,眉心,鼻尖,两颊,眼睛,唇角,下巴。

    他的吻轻如雨点,淋了我一身的细汗。

    气氛甜腻,可我偏要破坏。

    “周盈盈怎么办?”

    话从嘴边溜出,作为始作俑者,我静静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腹诽冷笑,永远不离开他,可周盈盈怎么办?

    他们在上海的政、商两界名流面前宣过誓,交换过戒指,喝过交杯酒,定了终身。

    哪怕这段婚姻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可是订婚仪式堪比结婚的隆重,却没有人可以忽略。

    这几天,经过报刊和杂志不竭余力地发酵、宣传,上海有名有脸的人物个个都知道周盈盈已经是傅太太了,就连张贺年的戏班子里也开始唱两人的爱情故事了。

    这么隆重而轰动的爱情,我怎么好插足呢?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等一个答案。

    其实是一个答案很明显,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

    他要留我在身边,无非是收我当二房,给我个姨太太的名号,可是周家和周盈盈骨子里清高桀骜,他们要的是始终如一的不离不弃,而不是三妻四妾的三心二意。

    所以……我只能当见不得光的情妇。

    傅戎炡从匣子里取出那个古怪的胸针,别在我的裙角。

    “上次说红色的彼岸花胸针是我外婆的嫁妆,其实不是,这个才是。这个玫瑰皇冠胸针是我外公为了纪念他们携手相伴50年,拖一个朋友从意大利人手里买来礼物。

    我小时候不喜欢我外公,他是个老古董,思想很固执,后来他走了,我才知道他想教给我的东西比我爸教的有用,可惜那时候想学已经来不及了。”

    说着说着,他的神色显出几分憔悴。

    “你愿意陪我50年吗?”

    可50年和周盈盈有什么关系?

    他答非所问。

    高傲的头颅高昂,傅戎炡是不会为我这样的人屈尊的,他希望我永远仰视他。

    50年也好,多少年也罢,他不过是想看到我臣服。

    既然他这么想画地为牢,把我圈在笼中,那我就如他所愿,陪他演戏,戴上枷锁。

    “嗯,会。”

    他像着了魔的修仙人,忽然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于是一遍又一遍地拉着我,魔怔地让我重复这句话。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我十分清醒地看着他沉沦,看着他吻了过来,可是这一次,我没有回吻他。

    面对我的冷漠,傅戎炡犹如见鬼一般惊恐一般。

    他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撒开,力道之大让我咬牙求饶,可他偏要装聋作哑……

    等他回过神来,贴着我的耳朵喃喃道歉时,那点疼痛我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他出尔反尔,故意吓唬我的时候难道还少吗?

    意识浑浊,我疲惫地闭上了眼,不知道是困的还是体力耗尽。

    身子轻盈,好像有人在抱着我奔跑。

    过了许久,隐约中又听到一脚油门的轰鸣声。

    有人在拽我的衣服,有人在擦我的手臂……

    我迷迷糊糊地睁眼,是两张陌生的女孩面孔。

    两人年纪不大,长相并不出色,两颊隐约还有点婴儿肥,眼睛水灵灵的,看起来和我在女校那些十七八九岁的学生差不多。

    傅戎炡像个拉转盘的驴子,在门口不停的打转。

    视线一暗,我又昏了过去。

    午夜深深,我再次睁开了眼。

    柔软的被子,硬挺的胸膛,还有散着热气的熟悉身体傅戎炡。

    我忘了身上的疼痛,稀里糊涂地翻身去搂抱他,试图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

    他一惊一乍的醒来,而后又不轻不重地抚着我的头发,说了些我听不清的话,好像还唱歌了,听不清唱的什么,可能是摇篮曲吧。

    昏沉的一夜很快过去,扇着翅膀扑腾的鸟儿将我从黎明的旖旎中叫醒。

    我刚睁开眼睛便感觉腹部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死死扣着,一偏头,傅戎鸽还沉沉睡着,呼吸均匀,胸膛起伏和缓,像只贪睡的懒猫。

    肩膀疼的厉害,可我还是忍不住拨弄一下他的头发,毕竟在我面前他少有这么安静乖巧的时候,机会难得。

    我刚伸出手他就抽动了一下,把我又吓得缩了回来,紧接着,他梦里呓语一般呢喃着翻了个身,背对着我,腰间的环扣也松开了。

    我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确定身边后没动静后,才试探着将脚伸出了被子。

    “醒了?”

    被黑夜洗涤过的声音低沉慵懒,像羽毛一般清搔着我的耳廓。

    “什么时候醒的?”

    他一连两问,吓得我忘了呼吸。

    我赶紧闭眼,按兵不动地装睡,不应答。

    身后忽然有个硬物抵上了后腰,我本能一缩,露了馅。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勾着一缕头发贴在鼻尖细细闻嗅。

    “你昨晚发烧了,我本来想送你去医院,但又怕不太方便,所以将你带了回来,让下人烧了热水,给你洗了澡……

    折腾到半夜都没睡,时间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这话像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见我不答,他忽然翻身,和我四目相对。

    我绷着身子装睡,一动不动地缩着。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明显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正在我脸上徘徊。

    大约三分钟后,我徐徐睁眼,上演一副睡饱了的姿态,顶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盯着他看。

    他小心翼翼地挪了下枕头,语气十分温柔。

    “伤口还疼吗?”

    我咬着干裂起皮的嘴唇,重重地点头。

    疼,何止疼,简直疼的要死,只是有点麻,浑身都没力气。

    他支撑着右臂忽然凑过来,像爱护一个珍贵物件似的在我的唇上轻轻一点。

    “别怕我,你说你不喜欢粗暴的,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那样了……

    昨天情况特殊,你一直不回神,我没办法,只能用痛来刺激你,所以才在你的肩膀咬了一个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