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深公主抱着柳芊芊,一步一颤缓慢地朝着直升机的方向走。
他现在身体状况欠佳,走路都费劲,但还是珍重地抱着心爱的姑娘。
动作吃力,但又很虔诚。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走得格外漫长。
中途还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三少!”阿彪看不下去了,想过去帮忙。
祁景深看了他一眼,坚决摇了摇头,意思是不需要他的帮忙。
阿彪会意,只能悻悻地呆在原地,眼神担忧地跟着他们移动。
所幸,祁景深还是把人安全抱到了直升机上,他像捧着什么宝物一样,珍而重之地把柳芊芊放到柔软的座椅上。
小心翼翼地帮她扣好安全带,然后盖上软融融的羊毛毯。
做完这些之后,他低头,深情地在柳芊芊额头上留下一吻。
吻毕,依依不舍地挪开嘴唇。
薄南辞从门口走进直升机里,看到这一幕,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祁总,机长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祁景深沉默着,深深地看了昏睡着的柳芊芊一眼,“现在就可以。”
“那我通知他,准备起飞了。”薄南辞说着,又问了一句,“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祁景深摇头,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柳芊芊身上收回来,“她自己回去。”
说罢,脚下生风,快速往机舱门走去。
走到一半,又停下来,折返了回去。他从口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戒指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切割精巧的钻石戒指。
他将戒指拿出来,又小心翼翼地抓起了柳芊芊细瘦的手指。
见他要将戒指戴上去,薄南辞好心提醒道,“你留给她一枚钻戒,你觉得她还能死心吗?”
祁景深戴戒指的动作一顿,随即苦笑了一下,“你说得对,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适合把戒指给她。”
“算了。”祁景深将戒指盒合上,紧紧捏着往外走。
一直紧捏着走到机舱门口,他做了个高空抛掷的动作,但手中的戒指却怎么都舍不得丢。
那是他精心挑选,想在婚礼当天,亲手给柳芊芊带上的戒指。
这枚戒指承载了他们对未来所有的美好和幻想。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成了泡影。
最后,他将手中的戒指连盒一起,塞到了薄南辞手中。
“给你了。”
薄南辞拿着戒指盒像拿到了一块烫手山芋,他问道,“你的戒指给我干什么?”
“你拿回去送给沈小姐吧,挺贵的,丢了可惜。”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祁景深,怎么会觉得一个戒指丢了可惜?
无非就是舍不得,舍不得这枚戒指承载的感情。
薄南辞当了回好人,顺势把戒指盒接了过来,“我先帮你收着,有机会再还你。”
祁景深苦笑了下,“应该是没有机会了,之后你帮我给她吧,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
薄南辞点头,虽然嘴上没说,但还是心疼这对苦命鸳鸯。
两个男人一齐走下直升机,机长降下机舱门。螺旋桨缓缓启动,直升机起飞。
祁景深站在高尔夫草场上,仰头看着直升机腾空,飞得越来越远。
他亲爱的姑娘,马上就要回去巴黎。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见面,等下一次,就是阴阳两隔。
“祁总,您就别看了吧,飞机已经没影了。”薄南辞好心提醒道。
祁景深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在外面吹久了风,肺部稍感不适,他抬手攥成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走吧,是时候回去了。”
两人踩着高尔夫球场柔软的草皮,朝停车的地方走。
祁景深身子骨弱,走的慢吞吞的,时不时还要咳嗽一下。
薄南辞顾及到他是病号,放慢步伐,配合他的速度。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认完路了吗?”
“认完了,你们家大,但构造不复杂,我走一遍就记得。”
薄南辞回答道。
祁景深纠正他,“也是你家。”
薄南辞皱了皱眉头,很不悦地回答,“我只是个替身。”
祁景深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尤其固执的说,“我们是孪生兄弟,要不是情况特殊,你也会认祖归宗。”
说到底,薄南辞对祁家的一切,实在是不感兴趣。比起过来祁家勾心斗角,他更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你今天见到妈了吗?感觉怎么样?”祁景深又咳了两声,咳完声音都变虚了。
“蓝夫人挺好的,平易近人。”薄南辞很观地回答道。
“什么蓝夫人,那是咱妈。”祁景深又开始纠正。
薄南辞被惹恼了,声音冷冰冰的,“你打这些感情牌有什么意思?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但其余的,我一点都不想沾染。”
说完不给祁景深反驳的机会,他直接坐上驾驶座,油门踩到底,跑车跟离弦的箭一样发送了出去。
跑车在道路上风驰电掣,薄南辞现在心情烦躁的要命,他一心只想快点见到沈襄,想抱抱她,亲亲她。
很快,跑车在院子里停下。车都还没停稳,薄南辞推开了车门,长腿一迈便接触到平地,急促地跑进了家门。
别墅厅里,阿香正在打扫卫生,勤勤恳恳地拖地。
看到他回来,恭敬地招呼道,“薄总,你回来了?”
薄南辞点头,目光在厅里环视,寻找想见的那个人的身影。
寻获无果,这才问道,“襄襄人呢?”
阿香腾出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沈姐在里面。”
薄南辞立马转身走过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汤香味。他走过去,从后面环住沈襄的腰。
“老婆,在做什么?”
沈襄拿着汤勺,搅动砂锅的动作一愣。
“南辞,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砂锅里面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薄南辞抱紧了心爱的女人,把头靠在她肩膀上。
“太想你了,应酬完就马不停蹄赶回来看你。”
沈襄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好看。”薄南辞黏糊糊的说。
沈襄感觉脸颊发烫,不好意思转移了话题,“你喝酒了吗,我给你熬了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