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川上了楼梯,他走近书房,看到沈郁之在开线上会议。
他就往后退了一步,将房门关上,转身背对着书房。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沈黎川再次推开书房的门,见沈郁之已经结束了线上会议。
他走了进来,沈郁之坐在办公桌后面,冷嗖嗖的瞥了他一眼。
“你还有脸回来!”
他毫不留情的训斥出声,威压强盛,若换做其他人,这时候早已两股战战,在沈郁之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了。
沈黎川在他面前,立正站好,姿态笔挺,他身形高大挺拔,如屹立在高峰上的松柏一般,无惧于雷霆万钧。
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质问沈郁之,“取消陆怀征的私人飞机航线申请这事,是你干的?”
沈郁之冷眼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沈黎川从小,就对沈郁之打从心底的敬畏,在他小时候,他是很怕坐在书桌后面的沈郁之哦。
沈郁之背对着光线,他的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他是那般的神秘,身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让沈黎川根本猜不透,沈郁之到底在想着什么。
“陆家内部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沈郁之反过来训斥道,“你不会是因为,那个徐嘉柔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对她有几分妇人之仁吧?”
沈郁之毫不留情的嘲讽着,“你就是个圣父!你把她当妹妹,人家把你当过家人了吗?”
沈黎川为了徐嘉柔而声讨他,这让他觉得,儿子的这番行为,很可笑。
沈黎川站在沈郁之面前,神色疏离的开了口,“嘉柔她生了,你升级当外公了,她生了个男孩……”
还没等沈黎川把话说完,沈郁之对他这番话,嗤之以鼻。
沈郁之的语气冰冷,“我没打算,把她认回沈家!”
在沈郁之眼里,徐嘉柔不过是个小三的女儿。
就算,她的舅舅是徐锦山。
沈郁之和徐锦山不和很多年了,帝都很多人都以为,他会卖个面子给徐锦山,但实际上,他根本看不上徐锦山。
徐锦山和徐容秀可是亲姐弟啊。
这两个人在沈郁之眼里,就是一路货色。
龌龊、狡猾的小人!
沈郁之才不屑于与他们为伍。
沈郁之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觉得好笑的说起来,“在她母亲出殡之日,她生孩子,升级做母亲了,不知道她以后,怎么给自己的孩子过生日!”
他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不屑和鄙夷的,看到徐嘉柔痛苦,沈郁之心里才觉得痛快。
沈黎川皱了眉,“你对嘉柔,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沈郁之双手搁在书桌上,他抬了抬下巴,告诉沈黎川:
“我是被那个女人算计,才有了徐嘉柔的!
她偷偷怀上徐嘉柔,还把徐嘉柔生下来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别以为,她生了徐嘉柔二十多年,却从来没有来帝都找过我,就觉得她是不想当小三,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沈郁之掷地有声的冷哼着,“徐容容那个女人,是根本不敢来帝都,她根本没有颜面来见我!她知道,一旦被我发现了她的踪迹,她会有性命之危的!
她心里很清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杀了她!”
沈黎川感受到沈郁之对于徐容秀,排山倒海般的憎恨。
他越发不解,“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就因为,她算计了你,就因为徐嘉柔的出生,非你之愿?”
沈黎川话还未说完,沈郁之冷笑着嘲讽道,“手无缚鸡之力?二十三年前,戍边的白虎队二十七人,死在了边境线上!
是她通敌卖国,害死了那些战士!她要不是犯下了大罪,她为什么要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沈郁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怒火也被掀开了。
尘封已久的记忆,被他亲手挖出来,他依然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腐烂,烧焦的恶臭味道。
沈黎川越发感到难以理解。
白虎队二十七名战士,死在了边境,这事他有所听闻,沈郁之是当时带队的队长。
当时,边境线上所发生的事,还涉及到了帝都内部有人,泄漏重要布防信息,沈郁之活着回到帝都后,联合上峰展开清洗。
当腐朽的,被国外势力荼毒的人被清洗掉后,沈郁之接替了空缺出来的位置,从此之后,他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这事涉及太广,牵扯太深,在这场清洗后,倒下去的人,他们的名字成为网络上的违禁词。
沈黎川没想到,徐容秀会和当年的白虎队全军覆没有关。
这就是,沈郁之这么针对徐容秀和徐嘉柔的原因吗?
可沈黎川并不认为,徐容秀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而且,斯人已逝。
沈黎川告诉眼前的男人,“嘉柔在生产后,大出血昏迷了,医生说,她有可能没法醒来,她会变成植物人……”
说起徐嘉柔的情况,沈黎川心里有几分不忍。
沈郁之敏锐的察觉到了,沈黎川的情绪变化,他不屑的嗤笑出声。
他调侃道,“你是来给我报喜的吗?”
沈黎川眉心拧起,他拿出基因检测报告的文件,放在书桌上。
“你告诉我,我和徐嘉柔为什么会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到底,我是徐容秀的儿子,还是她是妈妈生的孩子。”
沈郁之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和徐嘉柔?同父同母?”
“这不可能!”沈郁之果断否定了沈黎川这番话。
见沈郁之否定的这么坚决,沈黎川更加疑惑了。
他对沈郁之说,“根据基因检测,我和徐嘉柔的X染色体来自同一个母亲!
爸,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徐嘉柔也是我妈妈的孩子,那徐容秀当初她根本没有算计你?可要是,我是徐容秀的孩子,那是连你都搞错了我的亲生母亲是谁?你怎么会连我和徐嘉柔的身世,都弄不清楚呢?”
沈郁之的脸色变了,他拿起基因检测报告,翻看起来,他在嘴里依然喃喃着,“不可能……我不会搞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