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古云奕真的很会戳人软肋。
他之所以找到凤炎,同样是了解凤炎与凤天歌之间那些虽未摆在台面,却已经不能更明了的矛盾。
凤炎犹豫,“没有凤天歌跟古若尘,七国武盟如何能胜?”
即便希望凤天歌分分种躺尸街头,凤炎亦没有失去理智。
七国武盟很有可能是他在北冥渊面前翻身的唯一机会,孰轻孰重凤炎拎的清。
听到凤炎质疑,古云奕也不妨直言,“我们自然不会在武盟开始时动手,齐国必赢但凤天歌跟古若尘,也必须出局。”
这件事对古云奕来说动动嘴而已,于凤炎则十分冒险。
“凤大人其实不必有太多顾虑,毕竟此番负责七国武盟事宜的是叶重,他朝需要面对的,也是叶重。”
凤炎动心了,“我只能说,量力而行。”
“古某相信凤大人绝对不会浪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凤炎承认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凤天歌若在武盟期间有什么三长两短,谁能保证就不是他国那些新生动的手脚呢。
是以有着共同目标的两位侍郎,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
幽市,醉仙楼。
谢如萱犹记得上一次与凤雪瑶一起吃饭也是在醉仙楼,也是这间房。
她还记得凤雪瑶因为看到容祁,中途有跑出去。
自那之后,谢府遭逢巨变,一夜之间她从众星捧月到跌落尘埃,被人践踏如泥。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与凤雪瑶的关系日渐疏远,她把这种疏远归咎在自己身上。
因为卑微,所以连见面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过去打招呼。
“好久不见。”此刻临面而坐,先开口的亦是凤雪瑶。
“没想到你会约我出来……”在别人面前谢如萱可以假装逞强,但在曾经挚友面前,谢如萱却越发自轻自贬。
“眼看七国武盟在即,我就算再忙也要为你打气的。”凤雪瑶那样真诚开口,使的谢如萱感动莫名。
“我只怕……”谢如萱低下头,“教习已经内定一组凤天歌他们,我只怕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
“不会的,我听他们说过,七国武盟须选中七人,一组只有四人你肯定有机会!”凤雪瑶信誓旦旦。
这句话倒不是宽慰,凤雪瑶知道现如今的谢如萱在武院排名前十,只要她稍稍努力,参加武盟当有机会。
她之所以想到自己这位‘挚友’,一来如果谢如萱真能凭武盟东山再起,与之保持良好关系很有必要,二来她可以利用谢如萱打探凤天歌的消息。
与凤炎一样,凤雪瑶不想凤天歌再战成名。
而七国武盟看似是凤天歌的机会,又何尝不是她的机会……
与谢如萱叙旧之后,凤雪瑶很是欣慰,自己这位挚友对她,竟是一如既往的信任。
傻成这样,也是难得。
镇南侯府,钟绮院。
凤雪瑶自幽市回来时给老夫人带了些糕点,她虽不喜老夫人,可现如今二房还要仰仗老夫人罩着才能安安稳稳的住在侯府里。
是以不管心里如何不喜,面子上定要恭敬。
“母亲莫不是开玩笑吧?”厅内,孙荷香惊讶看向座上老夫人,满目吃惊。
“这是开玩笑的事么!”老夫人瞪了眼孙荷香,些许不悦。
孙荷香视线转向周嬷嬷,见周嬷嬷微微示意方才相信是真的。
“瑶儿还小,母亲怎么突然想把她嫁出去呢?”事关自己女儿,孙荷香自然不会一味忍让。
老夫人越发嫌弃看向孙荷香,“你还好意思反过来问我?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其实对凤雪瑶,老夫人也是喜欢的。
正因为爱之深,才会为其究深远。
“母亲……”
“你自己好好想想,自打太学院文试失利到现在,凤雪瑶都做了什么?先是跟独孤瑾纠缠不清,又跟卫子轩打的火热!结果呢?一件命案那两个都死了,她也跟着入了大狱!”
老夫人越说越气,“现在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这个当娘的没听到么!之前水性杨花不知道传了多久,如今又被人传克夫!现在能找到好的人家把她娶过去已是大幸!”
老夫人言辞激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孙荷香不顺眼。
“可瑶儿学业未成……”孙荷香不太敢忤逆老夫人,低声抱怨。
“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要不是才女也招不来那些个不三不四的,若这婚事成了便叫雪瑶直接嫁过去,学业什么的都不重要!”老夫人看够了孙荷香那副不拿事的嘴脸,“叫你过来就是支会你一声,等老二回来叫他来找我。”
孙荷香忍气起身,恭敬退了出去。
钟绮院外,两小包被油纸包好的七巧点心落在地上,似被人踩的粉碎……
算算日子,裴卿跟屈平已经入宫半月,然而龙乾宫那里并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这样的结果仿佛在顾紫嫣预料之内,她甚至没有吩咐锦葵去打听御医院那边的进展。
反倒是另一件事,引起了顾紫嫣的注意。
“消息可靠?”顾紫嫣端着茶杯,美眸扫过锦葵。
“千真万确。”锦葵恭敬应声。
顾紫嫣微蹙眉,“叶芷惜为何会查当年旧事?”
锦葵小心翼翼朝前凑了凑,“奴婢听闻前几日文府酒室教习沈辞将太子妃除名,许是太子妃记恨上了。”
顾紫嫣恍然,讪笑,“沈辞那个人呐,什么都好,就是不长记性!”
见顾紫嫣递过茶杯,锦葵恭敬接过来。
“当年沈辞要不是太固执,佟宁保不齐就是他的了!”顾紫嫣口中佟宁,便是当年牵动无数风流才子少年侠士的佟贵妃。
也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纵她赢到最后,以胜利姿态站在世人面前。
可顾紫嫣比任何人都清楚,佟宁死的那一刻,她输的一塌糊涂。
“娘娘,这件事……”
“由着叶芷惜去查,方便的情况下给她引引方向。”顾紫嫣眸色微凉,“若真能坐实佟宁跟沈辞之间有什么,那当年佟宁怀的便是孽种,本宫倒要看看介时谁还敢拿个孽种在朝廷里大作文章。”
锦葵垂眸,状似恭敬。
主位上,顾紫嫣握着锦帕的手无意识攥紧,尖锐指甲撕裂锦帕嵌进肉里,亦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