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钢细丝的速度快到极点,犹如无数条黑色光闪激射向擂台!
台上,凤天歌目色陡寒,召回斩风已是不及。
她甚至不能保证此刻若将小剑召回,又是否真能改变死局。
想解死局,唯有二字。
速度!
顷刻之念,凤天歌拼尽所能调起体内真气疯狂涌动,身体随着钢丝疾射的方向急速后退!
百年松木搭建的擂台不堪重负,片片断折,片片塌陷。
细碎木屑以惊人速度在凤天歌周围往上奔涌。
时间仿佛静止,观台上包括各国新生皆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容祁已经感觉不到心跳,一双眼带着从未有过的深幽颜色紧紧盯着擂台,指间银针被他几欲捏断。
楚太后甚至离座。
倏然!
凤天歌脚尖在触及擂台边缘的一刻重踏跃起,发出一声寒厉高喝!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擂台之上,凤天歌一袭白衣冲天而起,数百条精细钢丝迅速调转方向疾速追驰。
场面太过震撼,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几乎以同样的速度不断仰望。
高空之中,凤天歌已将内力提至极限。
众人所见,斩风已归!
就在这一刻,数百钢丝已呈包围之势,将凤天歌裹困在中间,狠戾激射。
生死瞬间,众人默。
整个武院静谧无声,落发可闻。
‘哗—’
一啸红尘惊!
刺目白焰在半空炸裂,数百钢丝遇白焰硬被绞成无数根柳叶长短的细丝,带着琉璃般颜色,纷扬坠落。
白焰之上,凤天歌单手负剑,身姿绝艳。
多少震惊凝成痴迷,多少嫉妒变成仰慕。
这一刻,整个武院变成了凤天歌的主场。
足尖落于擂台之际,凤天歌居高临下看向左肩负伤的蔺青川,目光绝对平静。
所有人都知道,蔺青川违规。
落地便是输,然尔他在落地一刻却依旧没有收力,作最后一搏。
然尔谁又在乎?
鼓响,凤天歌胜出。
观台上,楚太后身形颤抖,激动落泪。
她的孙女,已经这样强了。
凤清亦如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一刻定格,如何让玥儿知道他们的女儿,是巾帼英雄。
如果说整个观台上唯一有不同心境的,便是容祁。
以凤天歌这种野蛮成长的速度来看,不久的将来就算自己拿出真本事,只怕是打不过她了啊……
武盟第一日,三场一人战结束。
齐得一块浮生牌,燕得一块,蜀得两块。
按规矩,凤天歌自擂台下来之后便要归队修整,是以她并没有机会到观台上与楚太后跟凤清打招呼。
而对于整个武盟来说,一人战差不多属于热身阶段,是以无论在时间跟重视程度上,相较于四人战与最后试练并不一样。
但这并不妨碍所有人对一人战的热衷。
因为一人战中,出天才。
回程马车里,所有人都毫不吝啬表达出自己对凤天歌恭喜跟崇拜的心情,唯谢如萱只字未说,默默坐在角落里。
“今日岳雷有出战,他实力如何?”对于自己胜出,凤天歌只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武盟才刚刚开始。
古若尘要怎么说?
他自凤天歌跃上擂台之后,视线便没有移开过。
“三招就把赵国新生打下擂台,根本看不出实力。”古若尘旁边,君无殇正色开口。
车厢里一时沉默。
“三招你还没看出来实力?”凤天歌旁边,苏狐惊诧瞪向君无殇。
君无殇微怔,凤天歌跟古若尘几乎同时将希望的目光投向苏狐。
诚然苏狐从来没靠谱过,但他现在的语气分明就是看出什么了。
见众人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苏狐疑惑了,“这用看吗?只用三招就把人打下擂台,实力肯定很强啊!”
一瞬间,所有视线唰的从苏狐身上移开,皆无语。
凤天歌沉默之后扫过众人,“这种情况除了岳雷逆天,只有一种可能。”
“燕赵结盟,而赵许给燕的承诺,很有可能是助其得胜。”古若尘冷静分析。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岳雷逆天?”苏狐不甘心。
没有人解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但凡解释苏狐总会还有下一个问题等着你,周而复始,无止无休。
真的,但凡没有夜倾池那样的本事,就不要在苏狐问为什么的时候接话,磨叽死你。
而此时,凤天歌相信除苏狐,车厢里所有人都该知道原因。
岳雷再逆天也不过是此届新生,而现在坐在车厢里的每一个人哪怕是在夜倾池手下都能过上三招。
岳雷跟夜倾池有可比性么?赵国新生明显在让。
“如果让燕在一人战里得三块浮生牌……四人战若再胜,那我们就危险了?”项晏这样计算。
“明日与岳雷一战,我必再拿一块浮生牌。”古若尘坚定开口时,看了凤天歌一眼。
凤天歌心领神会。
他们现在除了担心燕赵结盟,最怕的,就是燕赵蜀结盟。
那才是要命的……
回到别苑,七人各自休息。
凤天歌这一场赢的并不轻松,回房之后直接运气调息,以备后日与简沧冥之战。
东郊,第一座别苑。
容祁下车之后看都没看言奚笙一眼,直接朝旁边别苑奔过去,却被言奚笙一把拉回来拖到自己房间。
容祁着急,他想确认一下凤天歌有没有受内伤。
“你家歌儿都赢了,你着什么急?”见容祁打从下车就没拿正眼看他,言奚笙特别不乐意,“再说楚今日失利,你就不想安慰一下本官?”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容祁扭回头,很认真来了一句反问。
言奚笙嘴角一抽,“作为楚国世子,你这样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呵。”容祁暂时压下心底那份忧虑,端正身姿看向言奚笙,“明明可以让简沧冥以一敌三,派他一个出去至少能得两块浮生牌,你自己说你派了几个?”
“如果不是齐王施压,本官根本不会派简沧冥出去。”言奚笙似笑非笑迎上容祁颇有些嫌弃的目光,“不装傻了?”
“这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好吧!”容祁欲哭无泪。
言奚笙点头,“但也不是每个傻子都能从纸篓里被撕毁的国书,推算出本官的意图。”
容祁装傻,“什么意思?”
“今晨本官早早便在别苑门口站着,直至看到隔壁凤天歌上了马车方才走进车厢,知道我在等什么?”言奚笙挑眉。
“直至看到隔壁凤天歌上了马车方才走进车厢,你说你在等什么?”
容祁其实特别想跟言奚笙纠正一下,他只是学艺不精,脑子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