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生日礼物
和陈星然从饭店分别时我路都走不稳，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陈星然不让我送她，她说自己需要找个地方缓冲一下，我们明天再见面。
我心里发酸，还是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去了。
巨大的悲伤在胸腔中轰鸣，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处境那般悲惨，没想过在世界的阴暗处，还有人会被逼得走投无路。
我在帮陈星然擦眼泪时看见了她手腕上的疤痕，很明显是用刀割的，我却什么也不能说。
我始终不是当事人，其中的苦楚只有陈星然自己知道。
大学毕业后我就没再写过新闻稿，我捏着额头太阳穴，重重往下压，用痛感唤醒自己的神志。
我要把陈星然的事情理成稿子，才好发表，这样一击毙命丁俊晖才最好。
谁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另一个陈星然在受害中。
正要回家准备写稿子，我就受到蒋韫然的电话轰炸，他不管我愿不愿意，在我接听电话的那一刹，开始通知我。
“今天我生日，回来吃饭。”
他生日，我把车倒转方向，往蒋家大宅去。
我对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没什么兴趣，倒是回去可以看一眼福叔，顺便看看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拿干净。
反正我是空手空脚回蒋宅的。
蒋韫然叫了一帮朋友在一楼大厅开派对，显然是已经玩到一半才想起来要叫我，应该是害怕被媒体拍到说蒋家亏待我。
蒋家最近已经经历太多风声，由不得这一点风吹草动了。
蒋韫然见了我，只是露出厌烦的表情，他那帮朋友还在瞎起哄，我听见有人议论着我，大声笑着：
“韫然，咋了，你迷妹又来给你送礼物了？”
我身份吧摆在这里，他们暂且不敢说太难听。
我冷笑一声，道：“蒋韫然，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一股臭味。”
说完我就找了个小沙发坐下，看手机去了。
蒋韫然气得牙痒痒，他一时挂不住脸面，但还是努力憋着尽量不做出什么幺蛾子。
还不是蒋老爷子逼他，他才不会叫宋清渔那个灾星，老爷子最近对他不满意，这个生日派对本来也不让开的，是蒋光远好说歹说才允许的。
我不管他的心理活动，只等着吃饭，见到他我就会想到丁俊晖那个王八蛋，心里一股火没处发，偏偏有人要往枪口撞，是孟晴。
孟晴今天换了个风格，穿一条紧身包臀裙，从厕所出来后直奔向蒋韫然，她余光瞟见我，就扭着腰肢往我身边凑，想什么毛毛虫。
我看她时眼里都带有怨气。
孟晴故作惊讶，手指作势要来挽我，我径直起身，换了个地方坐下，孟晴还是不放弃来贴我。
她笑嘻嘻道：“宋姐姐，韫然怎么也叫你了呀？哎呀，你送什么礼物给韫然哥哥了。”
“这么好奇？那给你看看。”
我摊开手，她低下头看，我顺势拍了拍她脸，力气不大，但是可以让四周都听见清脆的皮肉响。
我笑得温和，歪头冲她扬起嘴角。
“现在送给你了。”
“喜欢吗，妹妹。”
孟晴没料到会这样，她圆眸一瞪，呆站半天，周遭的哄笑声发出来她才回过神，她的脸顿时像熟透的番茄。
她指着我的鼻子，“你你你”半天，却依旧说不出话，还是蒋韫然出面把她拉走才作罢。
蒋韫然起先还在好奇我会送什么礼物，往年我都会费尽心思给他准备，网上流行的风琴本我在读大学时就给他准备过，他嫌弃手工礼物便宜，我就找人代购海外的小奢品牌。
他从来没有好好珍惜，什么珠宝统统顺手送给室友，只是我以前一直不知情，被他室友当笑话说，传进我耳朵后我才知道。
那个时候少女心事自然给蒋韫然镀一层滤镜，我怪自己不会选，从没认真思考过，是不是我选择的这个人不行。
眼看我真的准备了一团空气，蒋韫然有些站不住脚，他以为我只是糊弄孟晴，礼物要最后才给我，于是趁着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来质问我。
“你什么也没带吗。”
我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瞟他一眼后又看手机去了。
“你也想要巴掌？”
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蒋韫然居然是个抖M。
他有些着急，指了指那边墙角，大家送的礼物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我装作刚刚听懂，笑一声，把手机屏幕熄灭。
黑屏可以清晰看见我自己的脸。
我淡淡回答他：“没准备啊，我有什么好准备的，迟早就要走了。”
蒋韫然自讨苦吃，他不可置否眨着眼，几乎整个身子都要压在我身上，他的脸逼近我。
我往后躲，却逃无可逃，撑着他肩膀想要把他推开。
蒋韫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低着嗓子反复问我：“为什么不给我准备？”
我再也不想理他，扬起手正要给他一巴掌时，他被人从我身边拉开。
蒋韫然只觉得有人在拉他领子，他正要回头破口大骂是谁这么不懂事，就被身后人吓了一跳。
居然是蒋时川，男人抱着手臂，只用一只手扯他后衣领，见他站稳后蒋时川松手，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他递给蒋韫然一个盒子，道：“我和清渔一起给你选的，生日快乐。”
一起？！
这两个字刺激蒋韫然神经，他狐疑看着我们两人，目光来回扫视，但碍于对蒋时川的惧怕，他收好盒子没再多问。
面前的空气一下舒展，不再那么压迫，我深吸一口气，蒋时川低沉着眼睛看我。
我好奇盒子里是什么，我也不明白他刚刚为什么那么说，不由发问：
“你怎么和他这么说。”
“盒子里是什么。”
蒋时川坐在我旁边，应答我：“一块限定的表。”
上一个问题他不回答，我已经习惯他这样的闷葫芦，又想起昨晚他疼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啊，出于礼貌关心一声。
“你胃疼好点了吗？”
还没等他应答，我就见孟晴转个身来看我，不安好心惊叫道：“把清渔和蒋哥哥一起拉来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