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肚子饿
我在车上就收到了陈星然的好友申请，她的头像是一只阳光下晒太阳的Q版小老鼠，和她本人完全不一样，这样的对比更让人揪心。
我没敢多想，急匆匆往公司赶。
我到时蒋时川就站在办公室门口，他脸上阴云密布，很明显的不开心，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不时低头和旁边的助理交代两句，我依稀听见他的声音：“还没找到吗？”
“我按照之前天数对过了，大致上是没有问题的。”
蒋时川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山”字，还是他身边的助理眼尖先看见我，按完骂后赶忙招呼我，我小跑过去。
其实现在看见蒋时川我就会不由想起昨晚场景，一股尴尬劲在心里流淌，五百块他到现在还没收。
蒋时川冲我挑眉，再没什么反应。
小助理替我指了指里面的办公室，我看见一群人对着电脑交头接耳，一个脸色比一个差。
小助理低声道：“刚刚蒋总已经骂过人了，宋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就是个合作对账对不上，全部交接的数据都被他们打印好，垒叠在桌子旁边，我大致翻阅一下，计算方式都没有问题，恐怕就是数据上出了问题。
角落有一串不知名代码，应该是记录的人太着急，写得不太清楚。
问清情况我顿时想笑，这里太杂乱，让大家看花眼了，但也只是小问题，我绞尽脑汁想大学学过的那些东西，哗啦啦的知识从脑袋里过，我提笔算，终于找到问题。
我指了指一处：“这里这个算法有问题，忽略中间的损失了，这才导致最后实际入账比计算出来的少。”
小助理脸一红，连忙改，她声音如蚊吟：“这个，这个是我做的……”
事情算是解决，大家都分散各忙自己的去了，我拍拍手，正要掏出手机，猝不及防和蒋时川对视，他什么时候站在我附近的？他的眉头舒展开，心情看着就是好了不少。
蒋时川扬下巴，示意我跟着他去，我只得收好东西跟着他，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他却递给我一张表格，让我去协助小助理算完。
我一头雾水，敢情把我叫来是当苦力使了，但我还是照做，谁让他现在就是老板。
小助理有些心虚，生怕蒋时川再骂她，她对着我有些崇拜。
“清渔姐，你好厉害。”
被她这么一吹捧，再看见她小狗一样圆碌碌湿漉漉的眼睛，我心都化了，拍拍胸膛保证：“你就放心算，我在这里，包不会出问题的！”
蒋时川那边可以清晰看见这里的互动，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宋清渔好像每天都有的是活力，陈诚没说错，宋清渔有足够的天赋与实力。
事情做完了，我再回他办公室，看看蒋老板还有没有任务布置时，却发现他已经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了。
他已经脱下西装，单穿一件白衬衫。
他唤我：“吃饭。”
让我和他面对面吃饭？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才不要。
但是肚子在此时不争气“咕噜”一声，我看见蒋时川憋笑努力下压的嘴角，顿时想从原地跳起，对着他的脸狠狠来一拳。
最后我还是跟他一块吃饭，不过地点由我定，我蹭他那么多顿饭，总该请一次。
我馋我家楼下的那家大排档烧烤许久了。
我们去得早，是第一桌，老板摊子才刚刚架起，见到我乐呵呵，大抵是记住我总是爱去吃他家的炒饭。
蒋时川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他手足无措，端着盘子看不出神情。
我拿过他空旷旷的盘子，熟练从菜篮里拿白菜，蒋时川问我：“这个是炒来吃吗？”
我没差给他翻白眼，实在愚蠢。
“你没吃过烧烤吗？”
他颔首，认真思考，最后用摇头回复我。
那倒也是，蒋时川在国外待那么久，应该变成了英国胃才对。
我不让他耽误我选菜的进度，想赶他走，但蒋时川依旧跟着我，观察我的所有动作。
挑挑拣拣，我最后把盘子堆成小山，递给老板时还吆喝加两碗炒饭，老板好又热情，笑眯着眼打趣我：“今天又来咯妹子，旁边这个是男朋友？”
老板在铺子练成了大嗓音，几乎附近人都听见，往我们这边瞧，大家都爱看热闹。
这下好了，烟火味呛人，我一连打几个喷嚏，脸上因羞恼有些发热。
我慌张摆手，解释说是朋友，老板只当我在害羞，表情富含深意点点头。
蒋时川眸色沉沉，我只希望他没有听见，我们干坐了一会儿老板就用铁盘装着烧烤送来，上面的辣椒面铺撒在表面，空气都飘香。
蒋时川皱了皱眉，似乎无从下手。
我这才想起刚刚忘记问他能不能吃辣，张嘴我却道：“你行吗？”
他听不得这种话，毫不犹豫开始从碟子里拿白菜，他的薄唇被油腌出亮色的红，生理盐水被辣味呛出来，整个人水淋淋地。
我突然想用“秀色可餐”形容他。
人吃饱就会开始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午陈星然也这样带泪水的眼睛在我脑海中不断回放。
蒋时川还在吃饭，他动作优雅，不时拧开瓶子喝两口水。
我不由好奇蒋家到底怎么养出蒋时川的，他浑身一股天然的傲气，那是蒋韫然身上没有的。
鬼使神差地，我开口问他：“你，一直都在蒋家长大吗。”
他姓蒋，不在蒋家还能在哪里，话出口我自己都想抽自己。
蒋时川还在对付碗里的辣椒粉，他蹙眉拨弄开，那串骨肉相连被他从签子上取下，再用筷子夹进嘴里。
他吃法太斯文，我自愧不如。
蒋时川的眼睛闪闪，他看着我道：“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一个人。”
他语调很慢，听起来有点沉闷的意味。
“我爸没时间管，很早就把我送出国了，大学中途留学回来过，后来又出去，怎么了？”
也难怪他和蒋韫然这么不一样，蒋韫然从小就被惯着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