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苦笑着看向苏雪宁:“小姐还是这么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住您。”

    苏雪宁只是觉得奇怪,母亲每日都会来看她和雲安,还有小宝的,今儿就算是折子多,肯定也会过来了,怎么突然就不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金珠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觉得陛下有心事。而且陛下这几日每晚都会做梦,今儿一早还流了鼻血。”

    若说陛下遇到了什么事,她还真不清楚,不过肯定是有心事。

    苏雪宁闻言也是有些担心:“流鼻血了?叫御医了吗?”

    金珠无奈道:“没有,陛下不让,说自己没事。奴婢觉得陛下做梦应该跟她做的梦有关系。”

    苏雪宁眉头紧皱。

    做梦流了鼻血?

    那做的是什么梦?

    苏雪宁又叹了口气道:“这里不用你照顾,你还是去照顾母亲吧。”

    虽然她这次并没有带侍者来西梁,不过母亲还是给她安排了不少伺候的人,她这边,包括雲安,母妃,师父们身边都不缺伺候的人。

    其实他们并不怎么习惯指使西梁的这些宫侍做事,不过真正有需要,她还是会吩咐她们的。

    金珠笑道:“是陛下让奴婢来照看您和小少爷的,陛下在御书房批折子,身边也有不少宫侍。”

    她来西梁有段日子了,对于陛下的处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看似陛下好像还未真正拿回整个西梁的掌控权,不管是皇宫还是朝堂,甚至西梁军队,陛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其实这西梁皇宫的宫侍们还是只认陛下的,她们是不敢怠慢陛下的,而且有陛下之前的威怒在前,也不会再有宫侍敢随意放人进凤鸣宫,随意将凤鸣宫的事情往外传的。

    金珠又想到一件事:“陛下让奴婢去请洛神医到御书房帮她医治,奴婢差点忘了。”

    “去吧。”苏雪宁朝她抬了抬下巴。

    金珠立刻躬身退下去找裴洛了。

    裴洛收到传话,便拿着药箱跟着金珠去了御书房。

    裴洛在御书房帮端木筠妤扎了针。

    “洛神医觉得我还需要多长时间能恢复记忆啊!”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老是做梦梦到她跟苏仁忠的事情,端木筠妤好似对她失去的记忆越发感兴趣了。

    如果有办法,她想要快些恢复记忆。

    裴洛这段时间帮端木筠妤的医治,也看出了她的心态变化,笑道:“这段时间您积极治疗,大概还有五六次针灸,您颅脑中的血块就能完全消除了,至于血块消除之后是不是立刻就能恢复记忆,我也不敢保证。”

    端木筠妤蹙起眉头:“您是说我颅脑中的血块即便消除了,也可能还是恢复不了记忆?”

    裴洛挑眉:“本来是这样的,如果主体内心十分抗拒丢失的那段记忆的话,即便血块消除,也未必就能恢复记忆。不过我看您如今并不抗拒恢复这段记忆,所以血块消除,您即便不能立刻恢复记忆,也应该会渐渐地恢复记忆的。”

    端木筠妤听懂了裴洛的意思。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应该是可以恢复记忆的,毕竟她现在并不抗拒恢复这二十年的记忆。

    不管是为了两个孩子,还是为了她自己,更甚至是为了那个人,她也想快些恢复记忆了。

    “我最近每晚都会做失忆之前的梦,那些梦境是不是也会帮我恢复记忆?”

    裴洛点头:“会的,或许您现在做梦梦到的是您失忆之前的事情,可梦着梦着您或许就会梦到您失忆之后的事情了,梦境或许能成为您恢复记忆的契机,更甚至您或许可以通过梦境彻底恢复记忆。”

    端木筠妤明白了裴洛的意思,没有再问什么。

    这次施针结束,端木筠妤依旧是清醒的,她一直熬到晚上才睡了。

    原本她是对自己的梦境有些抗拒的,毕竟自己总是梦到苏仁忠,还梦到两人之间那暧昧又微妙的相处,这些都让她觉得羞耻。

    可现在为了恢复自己的记忆,她也只能接受这样的梦境了。

    这次她甚至还担心自己梦不到苏仁忠,毕竟自己失忆之前就是跟苏仁忠接触最多,而自己失忆之后又嫁给了苏仁忠,苏仁忠或许就是她所有记忆的钥匙。

    所以秉承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原则,她入睡前,还想了不少苏仁忠的事情,回忆了很多跟苏仁忠的相处。

    终于,在她入睡之后,她顺利接上了昨晚的梦境。

    梦境中。

    两人经历了刚刚的暧昧,已经分开,依旧是隔着早已熄灭了的火堆对坐着。

    或许是刚刚两人的状态太过微妙,所以两人的脸色都不自然。

    “咳~”她轻咳一声,刚要说话,却听苏仁忠率先道:“为什么偷袭我?”

    她撇了撇嘴道:“谁让你昨晚羞辱孤,孤只是想要教训教训你!”

    ……苏仁忠无语地看着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那还不是为了帮你治伤!”

    想到他昨晚的确是没有害她,她到底是有些心虚,不过却不肯服软,梗着脖子道:“孤又没说要你帮忙,再说了就算你真要帮孤治伤,就不能用别的方式吗?非要用那你沾满口水的草药?”

    苏仁忠被她气得冷哼一声:“你可真是个女皇啊,你该不会以为这里还有御医等着伺候你吧,这里条件有限,不用这些草药用什么,而且这种草药就得嚼碎了才能用!”

    苏仁忠说着根本不想理她,起身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她看着苏仁忠的背影,清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后悔。

    这是生气了?

    好嘛!她就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又不会真的伤到他,更何况刚刚她都没有打到他!

    男人就是容易生气!

    算了,谁让她是女人,她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是了!

    这会儿她也不着急,她知道这崖底没有其他出路,他一会儿肯定还得回来。

    果然,没一会儿苏仁忠便抱了一堆柴火拎了两只鸟回来了。

    将柴火丢下,苏仁忠又从怀里摸出一半的草药丢给她:“既然你嫌弃我的口水,那你自己嚼碎了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