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魔术师?
四位命运里的第一颗杂质,似乎要被筛出来了。
所有人都目光审视的看向了李一,然而李一本人似乎对季二戳穿他的身份并不意外,反而是笑着点头认了下来。
可只点头这一个动作,便让季二的脸色难看至极。
众人虽看不到他的表情有多么精彩,但看他那一滞的身形也能猜出他此刻有多么的难受。
他被算计了,被隔壁的魔术师算计了。
李一的暴露是有意为之,只不过借季二的嘴打消了季二自己的气焰。
“是,我是魔术师。
虚无只有命运,所以我说我是预言家也并没有错,不是吗?”
“这么说,你那些预言也是假的?
笑死,拙劣的谎言除了浪费大家的时间,还有什么用?”
苏五不满的哼了一声,对李一隐藏身份之事嗤之以鼻。
然而李一并不着恼,他笑着说道:
“预言并不是一个谎言,我的牌堆里有两张预言牌,所以那两次预言都是真的。
这才是我愿意信任你们的原因。
在这个世道上好人不多,坏人不少。
我若是好人,万万是不敢相信还能排到其他5个好人的。
恰恰我不算是个好人,当然,我自认为也不坏,所以当我的预言牌告诉我你们跟我一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们有可能可以合作一把。
这位......鸡儿兄弟,以刻薄的嘴来隐藏自己的本性也算是不错的骗术,所以你到底是一位督战官,还是......
一位小丑呢?”
哦豁,乐子来了。
程实无疑是场上最了解小丑的人,他见过小丑,也演过小丑,曾经还是个小丑。
于是当他听到自己的老本行职业被扣在别人头上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看向了季二,笑嘻嘻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小丑作为欺诈的牧师,其得到的赐福是“谎言疗法”,只要通过谎言和假象让其他人相信自己有治愈的能力,那么这股治愈的力量就会生效。
所以如果假设季二真的是一位小丑,一位没有“谎如昨日”的小丑,那么他刚才说自己是督战官,便是当众在“骗”取治愈之力。
注意骗的是这一匕首的治愈之力,而不是战争的信仰。
这种谎言把戏使用起来远比“谎如昨日”需求的信任环境更为苛刻,也远没有其他信仰的牧师治疗稳定,所以小丑本身并不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奶妈。
他们埋头在交织的谎言中汲取为数不多的治愈之力却也只能应急,恰恰正如那小丑带来的欢乐,永远只会是暂时的。
见众人看向自己,季二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搭腔。
这下所有人心里都开始琢磨起来,这场试炼里难道有三个骗子?
那岂不是有五个虚无?
想到这里的玩家们全都诧异的看向了......高三。
是的,他们没看向季二,却一起看向了高三。
在这个大概率“全是”虚无的局里混进来一位真理,不得不说很有意思。
高三并没有因为大家审视的目光而有所变化,他笑笑说道:
“甭管是预言家还是魔术师,也别管是督战官还是小丑,总之这场试炼想要合作,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
越狱!
魔术师的话你们也听到了,1号和2号会被拉去死斗,之后便从我开始轮流上场。
这显然不是一场有关合作的试炼,但是我们要知道,信仰游戏降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场试炼是以对抗为主旋律的,所以我想答案的方向已经很明确了,我们需要越狱,也必须越狱。
制造一场混乱并从这里离开,既满足了混乱的需求,又解放了自我,这个方案如何?
不然的话,我们每个人都会成为彼此的敌人。”
季二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偏过了头去。
在死斗刑的规则里,他和李一显然是要最先碰在一起的,但无论是督战官还是小丑,作为一个牧师他或许都不如一个魔术师有战斗力,哪怕他藏了后手,问题是魔术师的后手一般更多。
所以此时此刻,最想要合作越狱的应该是他们两个以及顺位的高三,毕竟按照排序,后面三位还可以多观察一会儿。
如此来想,高三的建议便合理多了。
可这狱并不是那么好越的。
于是在高三说完的时候,程实谨慎的为大家泼了一盆冷水。
“思路是对的,但方案错了。
我刚才打听过了,在死斗刑场外面驻守的是铁律骑士团,三位最高审判官中已经有一位来到了蒙特拉尼,就在这角斗场之上观看演出。
此时想要越狱,无异于异想天开......”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李一打断了程实的话接着说道,“别这么看我,我的牌堆里最多的就是诚实牌。”
?
程实抽抽嘴角,眼皮乱跳。
你最好不是在点我。
魔术师是个非常神奇的职业,在祂的注视下这些歌者们可以将自己骗人的谎言化为一张张带有特殊效果的扑克牌。
每当他们骗过一个人后,都会在手里凝结出一张扑克,但这张扑克具体有什么效果就要看魔术师有什么欺诈天赋了。
其他的歌者为了增幅队友或许需要一展歌喉,但魔术师们更倾向于通过赠予扑克牌来代替歌唱。
当然也不绝对,看人。
李一显然是不喜欢唱歌的那种,所以他喜欢给人贴牌。
“这次是另一位,我身后那位穿紫色囚服的狱友说的,他听到惩戒骑士说今夜蒙特拉尼的贵族会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监狱开放日活动,届时不少贵族会携带家眷来到这里,参观一下这些即将拼死的‘可怜人’究竟是如何进行赛前准备的。
很恶趣味不是吗,但这对我们很有利。
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利用贵族们的身份制造出足够大的乱子,吸引铁律骑士团的注意,我们或许有机会离开这里。
就算不动手脚,在贵族老爷们离开的那一刻,守卫力量也会懈怠,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同样可以利用。”
“你是个骗子,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季二又顶了一句,然而李一似乎早已猜到了他的质疑,于是他当众拉开了自己的囚服。
众人错愕看去,却见到他的胸前正贴着一张画着嘴巴的扑克牌!
“诚实牌,我怕过多的猜忌会浪费我们的时间,所以,我为自己贴了一张诚实牌,怎么样,信了吗?
如果不信,不妨把我这张牌撕下来贴到自己的身上去试试看,看看你的秘密是不是会被自己亲口说出来。”
李一自从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后便在和季二的交锋中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其表现出来的一切举动都是那么自信且优雅,宛如一位正在上演绝好戏码的魔术师,看的程实大呼过瘾。
这才是他心目中的魔术师,将自己曝光于聚光灯下,却又能每每戏耍观众。
季二被噎了个够呛,他再次冷哼一声,垂头不言。
沉默了许久的赵四看向李一,瓮声道:
“有什么计划?”
“计划倒是有,不过在分享我的计划之前,你们两位是不是也该分享一些新鲜的见闻?
嗯?终末之笔,和这位......编剧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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