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再次提鞭工作,抽打着这些怒骂嚎叫的罪人。
六个玩家收回视线,面面相觑片刻后,立刻将目光放到了高三和赵四的身上。
按照以往的经验,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法师们和真理信徒们总能根据有限的信息看出点什么,然后给大家上一节生动形象记忆深刻的历史课,用以解析当下的历史环境。
可今天,无论是法师还是真理信徒,他们全沉默了。
而后程实几人又看向了李一,这位侃侃而谈的歌者也在众人的目光下微微后撤了半步。
看到这里,程实叹了口气。
确认了,这局都是差生,指望不上。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见众人无可分享,他后退几步贴在了牢笼后方,朝着身后白色囚服的铁头人轻声招呼道:
“喂,兄弟,我有条路子今晚可以从这里逃出去,我见你面善也跟我有缘,打算带你一程,怎么样,晚上跟我一起?”
那位刚刚停下骂战的白色囚服囚犯一愣,转头看向程实指着自己的囚盔懵逼道:
“我面善?你怎么看出来的。”
“......额,感觉,一种玄妙的感觉,你就说想不想跑吧?”
“你有路子?”白色狱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有,但路子在外面,我需要你带我离开这座监狱,只要一出去,立刻有人接我们走。
别急,不需要你出力气,只要帮我指出出口就行了,剩下的我都能解决,如何?
我们两个合作,你马上就能回去见到你的多莉姑娘。”
程实边说话边抠铁鼻孔,没一会儿手指尖都被抠红了。
但这位老哥并没有在意这些小动作,而是十分狐疑的质问道:
“你有什么路子能绕过铁律骑士团?你要是有这本事还能被抓进来?
还有,多莉不是姑娘。”
?
先不管多莉是不是姑娘......
铁律骑士团?那不是大审判庭的最强战力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不是,难道这里是大审判庭的首都,卡特欧庭?
这场试炼发生在卡特欧庭的监狱里?
就算是,铁律骑士团也不应该为一座监狱驻守啊,尤其还是一座条件如此恶劣的监狱。
这次轮到程实懵了,他疑惑的问了一句:
“铁律骑士团来干什么?”
“你不知道?你也失忆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审判庭的三位最高审判官之一,都会来到蒙特拉尼观赏死斗刑场,并为优胜者免除刑罚。
我只是忘记了为什么被判了死斗刑,你倒好,连这都忘记了。
不过说真的,你真有路子出去?”
程实呵呵一笑,果断抽身走了。
“没有,骗你的。”这次他没抠鼻子。
被耍了一道的囚犯愕然愣住,随即便抓狂的摇着铁笼,愤怒无比的朝着程实离开的方向一顿乱骂。
“狗杂种,回来!有种回来,老子摘了你的头!”
然而无能狂怒的咆哮换来的只能是一顿鞭子,监狱守卫冷着脸的走了过来,狠狠的“替”程实教育了这位嘴臭的狱友。
可程实已经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了,他此刻脑中只回想着一个词,那便是:
蒙特拉尼。
这是一座位于大审判庭高山郡的城市,从行政意义上来讲可以算得上是高山郡的省会,这里是大审判庭新律派的摇篮,也是无数稀奇古怪律法的诞生之地。
众所周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
像大审判庭这般雄踞希望之洲的势力自然也是派系林立,但与传统意义的政治派系不同,大审判庭中的派系之分更像是秩序信徒们出于对秩序不同的理解而走出来的不同道路。
新律派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始终坚持秩序不应仅仅是死板的规则,更应有无穷无尽的变化和随时更改规则的权利,即使这些改变和变化也需要遵从一定的秩序。
这种思潮虽然在民众之中颇受拥戴,但其支持者在审判官中却并不占多数,所以新律派的审判官们无法在大审判庭全境推广他们的主张,只好偏居一隅,将高山郡打造成“新法”的摇篮。
所谓新法,并不是经过论证推动的全新法律,而是一些完全上不了“台面”的“新奇”法律。
程实之所以对这座城市有些了解,就是因为过去他也曾在高山郡中进行过试炼。
而那场试炼恰好是秩序的试炼,于是他便在诸如“午夜不准吃肉”、“睡觉不能打鼾”以及“异性约会必须有第三人在场”之类的离谱新法下,抓狂的熬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天。
而当时那座城市可不是高山郡的省会,所以作为新法的发源地,蒙特拉尼的律法会有多离谱想来不用多说了。
程实此刻只庆幸降下这场试炼的是混乱而不是秩序,这样一来,起码不用再担心在试炼结束后那位高高在上的试炼审判官会到处找借口再劈自己一次。
他皱着眉头走向牢笼的另一边,试图用新获取的情报唤醒一些队友的“历史”记忆,而他的队友们在程实去套取情报的时候也没闲着,至少看上去每个人都有了各自的收获。
成绩差没关系,肯学就还有救。
李一作为试炼合作的推动者,敲了敲牢笼的栏杆,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酝酿着措辞,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一切无私的分享了出来。
“死斗刑场,我们所在的地方叫做死斗刑场。
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了解过死斗刑,那是新律派几年前刚刚颁布的新法之一,被判下死斗刑的罪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会被统一囚禁在这里,囚禁在我们脚下的蒙特拉尼,然后进行一场残酷的、以‘只活一个’为目标的死斗表演。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判死斗刑,也没有人知道如何会被判死斗刑,这个刑罚仿佛是审判官们随意指定的罪名,每一个被判刑的人都无处申诉且无法抗辩。
不仅如此,死斗刑的审判往往涉及很多人,从3、4个到7、8个不等,这些罪人会被同时下狱,然后穿上同样颜色的囚服,等待着‘死斗终决’的到来。
在‘死斗终决’那一天,排序为1和2的两个囚犯会被拖入角斗场,然后在几万蒙特拉尼民众的围观和欢呼中,相互决斗至死。
而后胜者将与排序为3的囚犯再次进行一场‘表演’,如此往复循环下去,直到所有同色囚服的囚犯只剩一人。
这位活到最后的幸运儿便会得到大审判庭的特赦,免于刑罚,甚至有可能被吸纳为惩戒骑士团的一员。
至于何为惩戒骑士团......大家不妨回头看看,那些四下抽打罪人的守卫便是惩戒骑士。
他们在没有披上监狱卫士服之前也经受过这样的鞭笞,所以他们才知道以哪种角度扬鞭才能把罪人抽的更疼......”
“......”
什么屠龙勇士终成恶龙。
且不说龙不龙的,你个预言家这不知道的挺多吗?
怎么刚才不说呢?
不只是程实有这种疑惑,其他人也有,但为众人解惑的并不是李一本人,反而是2号房的季二。
只见他将头盔顶在栏杆上,再次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预言家还有让人说实话的天赋?
我刚刚看到你往你身后那位老哥身上贴了一张牌,一张画着嘴巴的扑克牌,所以,我想问问我们这位预言家队友,那......
是什么?”
听到这里,程实瞳孔猛地一缩。
扑克牌。
这个东西预言家有没有不好说,但有一个职业,一定有。
那就是欺诈的歌者,魔术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