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扬州的韦彬羽?”苏洛猜测,两只手交叠着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沈曜,眉头微挑。
沈曜大约是没想到苏洛会直接猜到答案,诧异道:“可见洛儿是用心做了功课的,竟也知道韦彬羽?”
“能和俞州元家扯上关系,又能有能力经营好这么大一间酒楼的,恐怕只有取了扬州知州郁广平妹妹的韦彬羽了。”苏洛轻声道,随即又嫌弃道,“说实在的,这弯拐得还不够大,稍微熟悉一点贤妃的娘家赵家和外祖家元家,便可猜得到。”
“确实,但事实上猜出来的人并不多,据我所知,我们几兄弟中,也就之后安王查到了,晋王大皇兄到现在还一无所知。”沈曜摇摇头,可见晋王洞察力不足,的确不是明君人选。
关于储君的问题,苏洛并不想多言,反而问道:“明日吴王就该醒来了,关于崇南巷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从来都不在我名下。”沈曜笑道,“那比不过是拿来关押南宫献的临时之所,后来加以利用,也只是因为租期未到。如今租期已到,只要吴王没有当场抓到我,那他便拿不出任何那间屋子与我有关的证据。”
苏洛笑着抚额,随即向沈曜竖起了大拇指,道:“如此周到,洛儿甘拜下风。”
“你想学,我可免费教你。”沈曜凑近,伸手将她头上的帷帽取下,看了眼已经恢复常色的朱唇,将帷帽递给身后的蓟恒,道,“放马车上收好。”
以后能用到这顶帷帽的地方多了。
没能体会到沈曜暗戳戳的心思,苏洛只看了眼那顶帷帽,继续道:“我在崇南巷买了一间院子,就在那间屋子附近,用的是骆淮的名字,阿曜日后要是用得到,可去那里。”
“狡兔三窟?不错,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沈曜弯唇,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目光投向斜对面的庆楼,下巴微扬,“庆楼就在对面,韦彬羽当初选在这个位置当酒楼未必没有盯着蒋家的意思。”
苏洛莞尔一笑,道:“这么一条小小的街道,倒是把几家都凑齐了。”
这里简直就是争储的小型战场。
“京城里,没有一条街道能幸免。”沈曜道出了实情,“直到将来帝位稳固,这些铺子就会经历洗牌,旧主抛售,新主入手,下一轮便开始了,这就是皇权更替。”
苏洛深呼吸一口气,背靠椅背,一条手臂自然的搭在桌子上,余光瞥见上菜的店小二往这边来了,语气轻快道:“不说这些,糖醋溜松花来了。”
话音落下,店小二正巧也到了,惊奇地看了苏洛一眼,将那盘糖醋溜松花放下后,朝苏洛点点头,转身离开。
不多时,长乐楼的掌柜咚咚咚地跑上来,直奔苏洛和沈曜。
“小的刘全见过楚王殿下。”刘全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朝沈曜行了礼,有转头看向苏洛,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苏三姑娘了。哎呀,两位能来长乐楼,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哈哈。”
长乐楼的掌柜是来逗闷子的吧?
苏洛嘴角一抽,抚额无奈地看向沈曜,意思不言而喻。
“刘掌柜气,本王只是听说长乐楼新上一道糖醋溜松花。”沈曜随口应付道。
言外之意,他们只是来吃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