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在国内的资产虽然不多,但他仅凭人脉就能解决这件事,小屿,这就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权势。”

    说完这话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你妈,她的生意都在国内,如果由她来完成这件事情也不会落得现在这种后果。”

    “我老了,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只有一些要不了命的小毛病,但商场上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愿再管,我也不是逼迫你,只想让你好好想想,如果你不愿意争,我和莲心所有的遗产都是你的,如果你愿意争...如果你愿意,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自然会有人争先恐后的替你解决。”

    权势大过天,老爷子相信时屿会好好考虑的。

    时屿无心权势也无心钱财,但他的心或许会放在南栖那。

    老爷子原先摸不准时屿对待南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如今琢磨出来了,就想好好的“利用”一次这件事。

    他还是遗憾的,遗憾自己的孙子没能继承自己亲手组建出的商业帝国,虽然时宗铭与周婕已经签了放弃遗产的协议,但自己一旦撒手人寰,那么大个企业还是要交由时宗铭打理。

    时屿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但他态度不明,没有为此就承诺老爷子什么,老爷子也没想让他现在就表态,时屿愿意把话听他说下去已经让他松了口气了。

    祖孙两个人聊了一会后,时屿就来了医院。

    槐城的医疗条件并没有海市的好,这家医院已经是槐城最好的医院了,好在南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赵胜的迷药药力没有散干净,还有被寒风吹过后发烧引起的昏厥。

    南栖不再纠结昨天的事情,“你有没有被警察为难?”

    时屿摇头,“只问了一些事情....那个叫赵胜的人,两个小时前已经被抢救回来了,现在在重症病房。”

    南栖确实担忧着赵胜的事情,这个人死活都与她无关,但不能因为时屿而死。

    被砸伤脑袋和被刺穿大腿都并不致命,但严重的是他的心脏病,如果不是检查出了自己的心脏有问题,他也不会剑走偏锋做那种缺德的事情。

    可一步错,步步错,拿了这个钱以后就要做好担惊受怕的准备,他害怕警察早晚有一天会查到他的身上,之前南栖去找他,他虽然紧张,但也有一种心里大石落地的感觉。

    自己一条贱命,就算做了手术也活不了多久,倒不如一命换一命,给自己的孩子和老婆搏个好点的未来。

    南栖并不理解赵胜,现在的她都要恨死他了,自己在一个空旷的地下室里醒来时那种被恐惧深深围绕着的感觉,她可能短时间内都不会忘记了。

    她打量着时屿,想聊些什么轻松的话题,但话刚要说出口,脑子里又想起了魏医生的话。

    魏医生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她心里想了很久,她嚅嗫着道:“时屿...我昨天有点害怕...你知道吗?赵胜手里拿着的那把刀是冲着我心脏去的,要不是我割断了绑住自己的绳子,可能等不到你来救我了。”

    她感觉有些冷,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我跑出去的时候总觉得他会追上来,我只能不停的跑,如果被他抓到他不会给我第二次逃跑的机会的,还好你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直视自己的弱小。

    时屿抬手把南栖的被子掖严实,告诉她,“我也很怕。”

    他怕南栖出事,也怕自己找不到她,如果那个厂房没有南栖,又或者他和南栖错过了,那结局会怎样?

    在南栖诧异的目光中,时屿告诉她,“所以没关系,南栖,我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了。”

    他让南栖把脚伸出来,先是看了看她脚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然后轻轻的碰了碰南栖的侧颈,“你好像又要发烧了。”

    南栖点点头,指挥时屿在床头的抽屉里拿出药,“你来之前有护士来过这里了,说我再发烧的话吃药就可以,不用再打针了。”

    她的手背上还有着被针扎过的痕迹,这种痕迹时屿并不陌生,刚刚住进疗养院的那段时间,他的病很严重,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打几天的针才行。

    对于这种痕迹他早已麻木,可如今这小小的针眼出现在南栖那只白皙的手上有些异样的刺眼。

    他抬手用指尖在南栖的手背上轻轻蹭了两下,南栖把口中的药咽了下去,“不疼的,昨天打针的时候我还在昏睡着,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针都打完了。”

    她好像...在时屿的眼里看到了...心疼?

    南栖以前没想太多,她觉得活一天是一天,想以后的日子只会给现在徒增烦恼,可刚刚在窗边等着时屿坐立难安的那一段时间,南栖想了很多。

    她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不是朋友,是...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但细想之后又有些不太确定。

    对此南栖觉得自己应该再考察考察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有些想不明白刚刚对时屿的想念究竟是出于担忧还是什么,她只记得小时候在发烧后,第二天醒来一定要有爸爸或者妈妈陪着。

    小时候的南栖非常懂事,但也有脆弱任性的一面,尤其是在生病后,如今爸爸妈妈不在了,她在醒来迫切想要见到的人...是时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