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教授早上好。”
“温教授您最近更新的基因重组论文真是太厉害了，若是能实现，也许就能修复情感丢失的缺陷问题。”
温洛笙神情柔和，礼貌地向他们问好，做到了句句有回应。
“早上好。”
“不过是一点天真的想法，相比其他教授的研究不值一提。”
“谢谢你的夸赞。”
收到温洛笙回应的众人，开心又惊喜。
他们没想到还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新人类。
众人崇拜地目送温洛笙离开。
“没想到这么温柔的温教授居然是情感丢失的新人类。”
“她应该没有情感丢失吧？我见过那些情感丢失的新人类，厉害是很厉害但是看起来跟机器人一样。温教授表情这么丰富，眼神这么灵动，肯定没有情感丢失啦。”
“那岂不是更加优秀吗？这么强大高智商还正常的新人类！”
“可是我听说温教授参加了S7项目。”
“哎呀，温教授最近不是在做有关这方面的论文吗？肯定是为了准备数据。”
“这倒也是。”
“温教授是我接触最正常的新人类了，她肯定没问题。”
背对众人的温洛笙听着身后的讨论声，黝黑的眼睛透着冰冷的光，宛如幽暗浓稠的午夜冰川。
结束一天社交活动的温洛笙回到她的房间。
慢条斯理地脱下衣服，裸露的手臂上佩戴着一圈白色像是臂钏的饰品，周围的皮肤隐隐有些发红。
她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地脱下饰品，走到浴缸里坐下。
浴缸中提前放好的淡蓝色的液体溢出。
“检测您今天使用情绪反馈电击系统过高，现为您修复受伤部位。”
情绪反馈电击系统，佩戴时只要与人沟通，需要做出情绪反馈的时候，系统便会采取电击激活提醒。
这个系统让即使是没有情感波动，感知不到情绪变化的新人类，也能正常和人类沟通交流。
这是温洛笙研究制作的系统，根据周围人的反馈，她觉得很好用。
副作用不过是让身体不太舒服而已。
“S7项目研究结果如何？”
“失败。”
意料之中。
温洛笙眼睛微眯：“继续报名参加二测。”
她需要更多的数据，进行模拟成正常人类。
“是，已经为您报名，报名成功。”
“请问是否读取一测的游戏记忆？”
“是。”
无数碎片记忆涌入她的大脑。
游戏中的那个她，似乎是她扮演的这个性格。
温柔可靠，在游戏里很受npc们的欢迎和喜爱。
这是温洛笙多次模拟，得出人类防备心最低，依赖值最高的性格，受欢迎很正常。
正如现在的她。
记忆碎片无数人影闪过，十分之二的记忆碎片是一些无聊的记忆，剩下的全都是有关一个女人的记忆。
和这个女人真实的性格相比，温洛笙的模拟性格只有形没有神。
假，太假了。
温洛笙与游戏中的她想法同步。
她要留在她的身边，观察她，成为她。
之后游戏中的温洛笙如愿留在她的身边，目光再也没有从女人身上离开过。
从置身事外冷静观察，到被她牵引情绪波动，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
温洛笙听到她温柔的呼喊，感受到了她轻柔的触碰。
“谁是天底下最可爱小猫猫，原来是我家四四呀。”
女人含着笑意和爱意的眼眸仿佛就在她眼前。
后来她的称呼变成了“洛笙”，但是望着她的眼神没有变化。
“洛笙，洛笙，你在想什么？”
温洛笙恍惚看着眼前的女人。
方珺看到这副表情，忍不住轻笑：“怎么了，还没有睡醒吗？”
“嗯，你不觉得麻烦吗？”
“嗯？”
“我们一直纠缠着你。”
记忆中，他们四人恢复人身后，直接闯进方珺平静的生活中，哪怕她看起来并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用人身难以接近方珺后，他们还回到了猫猫身上。游戏中的猫身是他们的化身，只要意愿强烈，就能回去。
方珺能拒绝人类身体的他们，却无法拒绝朝夕相处的猫猫。
“有时候挺麻烦的。”
方珺坦言让温洛笙有些意外，对方歪了歪脑袋，望着她的眼睛明亮：
“不过生活本就是一半烟火一半清欢。”
温洛笙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平静的外表下是无人看见的情绪在涌动：
“今天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只有我们两个人。”
方珺眨了眨眼，眼底星河荡漾：
“当然可以。”
温洛笙和方珺独处的时间很少，这是第一次整天单独在一起。
她们走在城市里大街小巷中，刚开始温洛笙习惯性退后默默观察方珺，没等她观察多久，方珺便握住了她的手。
“观察生活细节的习惯没有错，有时候全身心体验生活感觉会更深刻。洛笙，今天不要看我了，让我看看你吧。”
温洛笙视线落在被拉住的手，手指用力握住了她，纯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浓稠的暗潮。
她抬头嘴角上扬：“好，让你看看我。”
方珺，你要一直看着我啊。
－
女人躺在冰冷的房间里，那双眼睛永远闭上。
温洛笙站在她的面前，抬手轻抚已经僵硬没有弹性的手指，神情温柔：
“方珺你走之后，这个世界总感觉太假了。”
“我想，你没有真正死亡对吗？”
最后的记忆碎片随着一声爆炸而粉碎。
躺在淡蓝色液体里的温洛笙睁开双眼。
“检测您自毁情绪强烈，是否注射静心药剂？”
“否。”
温洛笙捂着撕裂般疼痛的心脏，晦暗干涩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将一测npc方珺的全部数据导出。”
游戏中的她最后看破世界真假，没想到她是真的，最重要的那个人却是假的。
不过是一道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