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7项目情感修复实验失败。”
“游戏一测开始直到结束，一共有三万名玩家参与内测，没有玩家成功攻略四位主角之一。”
“根据实验中的数据显示，主角对于玩家心理变化不大，相处时的情感波动为无聊状态。”
“是否继续参加游戏二测？”
冰冷机械的人工智能声音在银白色的实验室响起。
“否。”
实验室中第二道声音响起，这道声音比人工智能声音更冷硬，仿佛千年寒冰。
“已为您拒绝参加游戏二测。”
“是否读取一测时的游戏记忆？”
“否。”
“是否删除一测时的游戏记忆。”
实验室陷入了沉默，良久后，那寒冰般冷硬的声音才响起：
“搁置。”
“是，已为您保存。”
“检测到您的情绪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波动，现在为您搜索情绪片。”
实验室中出现一块光幕，自动播放影视。
喧闹的声音在冰冷的房间内响起，画面里时不时闪过一些激情戏，或者感人至深的救赎戏码。
再催泪的故事，观看它的人依旧无动于衷，仿佛一个没有血肉的机器人。
视频播放完毕。
“检测到您在观看情绪片时，情绪波动没有任何变化，是否注射敏乐药剂。”
敏乐药剂，是一种快速提高人体内分泌激素的药剂。
“否。”
这些药剂对男人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读取游戏记忆。”
“是，已为您连接……”
“读取成功。”
男人闭上眼睛，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中。
从胚胎到牙牙学语的婴儿，上学读书，长大。
一幕幕画面掠过，他就像是看电视剧一样，没有任何感觉。
游戏里到底是他的意识，始终带着他的几分影子，只不过在情绪系统影响下更像个人。
按部就班成长，成为别人眼中的那个优秀人，上班，成为优秀领导者。
直到他变成了一只猫。
“猫猫你是想找我做什么事情吗？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主人？”
女人声音温柔，眼里含着担忧。
画面切换到一间房里，女人眼底满是笑意，抚摸着他的毛发。
“三三，以后你就叫三三好不好。”
“三三，肚子饿了吗？我现在给你们做早餐。”
“三三不可以和二二打架哦。”
“三三你怎么这么帅气！”
“三三，妈妈最爱你啦。”
女人的声音和触摸，仿佛带着魔力一般。
她的声音可以控制他心脏跳动的速度。
原本沉寂的冰湖快速融化，湖水被她的双手搅动，不再平静。
酸涩，渴望，生气，妒忌，害怕，爱。
复杂的情绪汹涌澎湃，在游戏万倍加持下，变得更加强大。
浓郁的情绪将男人的心包裹起来，仿佛浸泡在情绪的海洋中。
“我的名字叫顾江陌，请问你的名字是？”
“方珺。”
记忆碎片不断切换，女人穿着不同的衣服出现在他记忆中，时间不断流逝，四季轮换，始终不变的是她温柔注视着他的眼神。
“方珺是真的还是假的？”
“经系统检测方珺为游戏生成的路人npc角色，和游戏一起投入4号低级文明世界中。”
S7项目是将意识投入低级文明世界进行的实验。
除了主角和玩家，为了保证游戏故事性，系统还会生成npc角色，npc除了会助攻玩家，还方便用于让玩家“重生”。
听到人工智能这么说后，顾江陌垂眸抿紧薄唇。
最后一块记忆碎片是已经头发花白的女人，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
看到这一幕，男人心脏突然传来剧烈的，宛如挖心般的痛感。
他抬手紧紧按住胸口，忍不住蜷缩着身体跪倒在地上，墨绿色的眼睛不断涌出泪水，滴落在银白色的地板上。
顾江陌伸手接住几滴泪水，一直以来面无表情如面瘫的脸此时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么痛？
为什么他会哭？
“警告，检测到您的情绪起伏过大，影响身体健康，是否注射静心药剂？”
“否。”
顾江陌声音沙哑拒绝，眼泪依旧不受控制地落下。
“检测心脏功能。”
一道微光扫过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眼神悲伤又茫然的男人。
“检测完毕，心脏功能正常。”
顾江陌手指不可控制颤抖地握紧心脏位置的衣服，他无法理解现在的身体为什么这么痛苦。
不过是看到了那个女人死亡的画面而已。
“为什么，我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
“分析目前的情绪状态，55%为绝望，33.11%为悲痛，11.89%为孤独。”
“根据分析的情绪状态，现在的您处于心如死灰的状态中。”
“恭喜您，第一次落泪成功记录，情绪已经恢复正常波动，请一直保持健康心态。”
顾江陌疼到气都快喘不上来，旁边的人工智能还在叭叭叭恭喜他。
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想要爆粗口。
草，人工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