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离开,或许他只是随意的一句话,可却让秦湘玉升起无限的希望。

    这种似有若无的缥缈感,就像画了一个大饼不断的吊着她。

    就算她心里明白,这个饼实现的几率只有那么百分之零点几,或许是零,可依旧难免心中生出期望。好像只有这般,才能叫她更坚定的走下去。

    他说:“回你表哥身边去。你不是挺想回去的吗?”

    她的笑意有些僵,这要她如何回答,只能状若又惊又喜:“果真。”

    他眯了眯眼:“自然。”

    “不过你需的懂事些,像今日之事。”

    他言语未尽,秦湘玉却懂了。

    马车停了下来,秦执跨步走向车厢门。

    “可我与三爷的约定,并没有我要卖身。”

    “早前三爷也应了我的。”

    女子的声音很轻。

    秦执回首望她:“凡要得到的,总归要受些折辱。”

    “两权相较取其轻。”

    “你且想想,什么对你来说最重要。”

    “为了这个东西,牺牲其他的所有,俱都值得。”

    说完,秦执手落在车厢门上。

    只听她轻声,似有若无:“那对于三爷来说,什么最重要。”

    最重要啊。

    秦执望着低垂的夜幕,似有若无的天光。

    他没打算回答,她也没等他答案,开口:“三爷果真能为了这个东西,受尽折辱,放弃所有吗?”

    秦执捏着玉扳指挲了挲,唇角略冷:“自然。”

    说完,他就下了马车。

    唯留秦湘玉在车厢内。

    车夫瞧着男人大跨步离去,车中的女子却迟迟没有露面,车内也没有半分声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正准备上前查探,却见车厢门上落着一只手。

    随即,方才那名身着秋香色衣服的女子探出半个腰身来。

    女子抬了面,车夫方觉惊为天人。

    不仅姿容甚美,连腰身也甚是窈窕。

    十一二月的天,冷得冻人,大家都穿着雍容,可在这名姑娘身上,却难掩姿色。

    车夫一时看呆了,连周围的行人也忍不住落目在秦湘玉身上,等他反应过来,女子已经下了马车。往门内走去。

    进了垂花门后,便往西厢房去。

    晚上秦执派人请她用晚膳时,秦湘玉也颇为顺从。

    看得秦执吃了好大一惊。

    “还以为你想不明白。”秦执捏着她的手。

    秦湘玉也不反抗,笑着对他道:“想不明白什么?就算表哥知道我此时处境,恐怕也会理解我。”

    明明她听话顺从了,可秦执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起来。

    若是,现下这个人不是她,她对着旁人,是否也会笑的这般娇艳可人。

    定是了。

    他恶狠狠的盯着她,见她轻启红唇:“再者说,三爷这番的人物,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我不过普通之姿,三爷为我与他起争执也是不妥。不若好好合作。”

    “诚如三爷所说,人总要明白,什么东西对自己来说最重要,为了这个东西,就得去权衡利弊。”

    “我愿意牺牲一些,换取自由。届时,请三爷高抬贵手。”

    这话,是对现在的晋世子说的,也是对秦执说的。

    秦执挲了挲秦湘玉的手腕,盯着她道:“那得看,你的牺牲够不够。”

    “秦小姐,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秦湘玉抛出底牌:“早前,我答应同三爷做戏,是为还第一个人情。”

    “现在,我愿意拿出家中珍藏的兵书,还三爷第二个人情。”

    “哦?”

    秦湘玉从秦执手中抽回手,站起来道:“我自幼不爱看书,尤其是这类兵法。”

    秦执瞧着她,眸中不知深浅。

    “放我这里也是无用,不若交换给三爷以做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