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
你不是在看守所么！
后半句齐瑞州没说出来。
张金虎的视线扫过齐瑞州。
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外甥，可自从进电视台工作之后，做的事儿是一件比一件荒唐。
不管怎么样，他还肯为了自己这个舅舅奔走，他就不可能对他狠得下心来。
他的视线最后在了气齐艺伟身上。
他们俩，那是新仇加旧恨。
“齐艺伟，你花钱让我替你顶罪坐牢，你却搞我老婆，你简直禽兽不如！我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跟你结婚，你就是个牲口，管不住下半身的牲口。”
已经关了相机准备收工的记者，赶紧把相机打开，再次对准了张金虎和齐艺伟。
谋害记者？
搞小舅子的老婆？
这是脚踩道德和法律的两条红线，还在这儿装好人。
“所以你是被记者曝光了你木材厂的问题，怀恨在心对吗？如果我们今天报道了一些对你不利的消息，你是不是也会展开报复？”
“那你刚才说的赔偿问题是不是也只是幌子，你根本没打算赔钱。”
这些媒体记者都是齐瑞阳找的，花了钱买好名声。
可现在张金虎突然说齐艺伟谋害记者。
他们也是记者，会不会前脚给钱，后脚又朝他们下黑手。
于是后面的问题就变得犀利了起来。
齐艺伟脸色阴沉，既齐瑞阳找的这些记者不开谱，又恨张金虎突然跑出来搅局，他想找女人什么年轻漂亮的找不到，要找他老婆那样的中年女人。
他给了齐瑞州一眼神，意思让他来处理。
齐瑞州先安抚了记者，表示这其中有些误会。
然后他做到张金虎跟前，将姿态放低：“舅舅，舅妈跟我爸之间真的是误会，你不相信我爸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咱们自家的事儿等今天这事儿过去了我们回家再说，现在我是公司的董事长，我说了算。”
齐瑞州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
决不能毁在自己舅舅的手上。
他用最温和的语气和最低的姿态，希望张金虎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在这个时候闹事儿。
张金虎看着齐瑞州，语重心长地说：“瑞州，你是舅舅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那么听话，舅舅以为你跟你爸爸不一样。我问你，你知道你爸爸要害的记者是谁吗？”
齐瑞州怎么会不知道，他都亲眼看见了，可这事儿是现在能说的吗？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舅舅，你先到旁边的休息室等我一分钟，我忙完这边的事情去找你好不好？”
齐瑞州示意齐艺伟的秘书带人出去。
张金虎的眼里闪过失望，往后退了好几步，“瑞州，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亲爸那儿也没有。你要想好了，舅舅就是前车之鉴，你确定要当什么董事长？”
奇瑞州的耐心都要用光了。
“舅舅，你要还认我这个外甥，就先去旁边的休息室等我好吗？”
张金虎冷哼一声：“怎么？你这是打算为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老子跟跟我断绝关系了？”
“你别逼我行不行！”齐瑞州怒吼一声，看了张金虎两眼，对秘书说：“你先带他去出去。”
“我说完话，自然会出去！”张金虎对齐瑞州彻底失望了，“瑞州，你就算不认我这个舅舅，我也不会放过他！”
张金虎放开了一段录音。
“姐夫，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把这个厂子转给我了？我也没钱买你这么大的木材厂啊！”
齐艺伟说：“我不需要你的钱，相反，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件事儿，我再给你两百万！”
“什么事儿？”
“颜昭跟另一个记者最近一直在查榆树村那些村民生病的事儿，要是查出点儿什么蛛丝马迹，那丫头肯定会把我往死里整。你当初对她还不错，她知道这个厂子是你的，会手下留情。”
“榆树村那些村民生病的事儿跟你这厂子有关系？”
“经常在木材车间工作，肯定多多少少会有影响。谁家厂子都这样，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看那些记者怎么说怎么写了。”
“姐夫，我觉得心里不踏实，你还是找别人吧。”
“五百万！”
录音里张金虎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行，我帮你这个忙。”
五百万，是他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所以明知这事儿有风险，他还是做了。
齐瑞州之前问过齐艺伟，问他知不知道去榆树村调查的记者是颜昭。
齐艺伟否认了，同时也否认了他指使人绑架颜昭，打伤王骁。
录音放完，张金虎说：“我的话说完了，齐艺伟你等着吧，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舅舅！”齐瑞州喊了一声。
张金虎转过身。
“你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张金虎看着齐瑞州，眼神无波无澜：“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齐家人的血脉，还真是一点儿偏差都没，你威胁起人来的样子都跟你爸一样。你这个问题应该问你爸爸，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人！”
张金虎说完就走了。
一场董事会以闹剧收场，齐艺伟让齐瑞阳去封记者的口，齐瑞阳说：“齐瑞州现在是董事长，还是让他去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没那么大的本事。”
说完，齐瑞阳走了。
齐瑞阳走后，其他董事和记者也陆续离开。
齐艺伟一把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摔到地上，冲齐瑞州吼道：“这就是你想尽一切办法要救的人！一出来就将矛头对准了我们，你说，现在怎么办，嗯？他手里的那段录音曝光，势必会对公司造成巨大影响。”
“你立刻想办法阻止他，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齐瑞州掸了掸自己西装裤上沾到的茶叶，说：“我知道了。”
他转身往出走。
齐艺伟又喊住他。
“陈姝最近怎么样？今天晚上把她接到家里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
齐瑞州心里奇怪，齐艺伟在这个时候叫陈姝回家吃饭是几个意思。
他想了一圈儿，也没想明白，陈姝有什么可利用的人脉和资源。
要说齐艺伟在乎未出事的孙子，齐瑞州打死都不相信。
有句话张金虎说的很对。
他们父子俩，很像，一样的自私，一样的无利不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