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和庄玉清就跟常驻礼部了一样,本来他们的事情已经做完,可是李大人却没说让他们回去。

    庄玉清不解:“我们是不是被针对了?”

    裴濯抱歉道:“庄大人应该是被我连累了。”

    裴濯将德宁公主宴会上的事说了一遍,庄玉清听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他说:“这件事怪不得裴大人,当初在李府,我也是装醉了,而且……”

    庄玉清脾气一向很好。很少生气,这次却十分愤怒:“这也不过是妇人们之间的小摩擦而已,李大人居然如此心胸狭隘。”

    裴濯赞同,虽然他们没加入李大人的阵营,可是李大人这么做,确实小气又上不得台面……

    裴濯看了庄玉清一眼:“既然如此,咱们就安心在礼部待着,没准过段时间能调任呢。”

    庄玉清笑了:“裴大人好心态,那我就跟着裴大人了。”

    外国使团一来,礼部的人忙的脚不沾地,番邦人说吃不惯大周的饮食,他们就得去准备,人家住不惯水土不服,他们就得去请御医,人家想出去转转,又和大周八卦的百姓们遇上了,百姓们围了一圈和看猴子一样对着人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议论就议论吧,就不能小声点吗?说的话都被使团听到了,人家自然十分生气,也来找礼部官员。

    好在礼部的人个个口才了得,还从鸿胪寺借调了一些,这些人更是能说,一通忽悠才将使团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裴濯和庄玉清就帮着打下手,高致远看到他们两个也有点意外:“你们还没回去?”

    裴濯笑道:“我们留下帮忙。”

    高致远于是小声说:“你知道泡菜是什么吗?”

    裴濯不知道。

    庄玉清知道,他老家那边有不少的高流国的人。

    “就是腌咸菜。”

    高致远一怔,瞪着眼睛看庄玉清:“状元郎,我忙死了,你就不要添乱了。”

    庄玉清给气笑了:“高大人,我没有说笑,泡菜就是腌咸菜…”

    高致远“…”

    那他就不懂了,这些番邦人干什么非要泡菜吃啊,嘴上说着吃不惯大周的饭菜,大鱼大肉他们盘子都吃空了…

    真是无语。

    找泡菜的活就落到了庄玉清和裴濯身上,两个人跑去栈想找高流人买点,可大周地处内陆,这里的外国人很少,不然百姓们也不能看猴子一样看人家。

    两个人跑了一天最终也没找到人,裴濯回到家,累的喝了一大碗水,许宁正在看书,最近没什么灵感,也不知道该写什么,看到他没什么精神,笑着问:“怎么了?”

    裴濯就将今天的事情说了。

    许宁好笑:“就因为这个?”

    “是啊,也不知道番邦这些人发什么疯,他们应该带了厨子的,还要什么泡菜,哪里有这种东西,高致远给他们准备了咱们大周的咸菜,酸菜,大头菜,他们都说不行。”

    鸿胪寺大人说了,明天再找一天,找不到就不找了,这群番邦人就是爱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许宁“……”

    尽管大周的官员这么说了,可是该找的还是要找到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许宁说:“其实我会做泡菜。”

    裴濯:“啊?”

    许宁好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裴濯却在想,许宁不会是个外国的画皮鬼吧?

    许宁不知道他想什么,她解释:“泡菜说白了就是腌咸菜,也不是高流国的,是从东洲大陆传过去的,他们改了改,就假装是他们了。”

    裴濯:“……”

    许宁是会做的,之前一直没做,因为材料不够,而且她是西北人吃不惯那个味道。

    听说许宁会,夫妻两个当即上街去买材料。

    两个人很快挑选好了材料,抱着准备回家,却在街上遇到了钟世子,他的马车就停在街边,似乎在等什么人,看到裴濯夫妻,钟世子饶有兴趣的打量了许宁一眼,才看向裴濯:“裴大人真是好男人,出来陪夫人买东西啊?”

    裴濯点点头:“我们就不打扰世子了。”

    钟世子也没多说什么,等他们走后没多久,一个人上了马车。

    蔺怀民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怎么就一张?”

    “拿的多了,蔺怀瑜会发现。”

    钟世子接过纸张看蔺怀民:“你这么怕蔺怀瑜?”

    蔺怀民想否认,可是语言似乎真的很苍白,因为他好像的确是怕蔺怀瑜的,可他又不肯承认。

    好在钟世子对他怕不怕蔺怀瑜毫无兴趣,刚想打发他走,蔺怀民说:“世子,我觉得衙门的人都在针对我。”

    也不是针对,只是不理会,大家都是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不想和他交流,刻意的保持着距离,这让一向高傲且自尊心很强的蔺怀民十分难受。

    钟世子听到他的话忽然笑了起来。

    “蔺怀民,我不是你娘,衙门也不是你家,这是官场,你能待就待,不能待,乘早滚回家。”

    钟世子说完便走了,他觉得蔺怀民和烂泥一样扶不上墙,或许还没有断奶。

    还不如那个…那个谁来着,对了,董明宇,倒是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钟世子将手里的稿纸拿出来,回到家,就点了灯…

    结果让他意外,是完全不一样的笔记…

    尹在水的字明显就是男人写的…

    难道,尹在水真是个男人吗?

    同一时间,蔺家。

    蔺怀瑜低头看着被撕去一页的书。

    那天蔺怀民忽然离开,他就让人盯着,发现他和钟世子来往后又在他的院子鬼鬼祟祟,还妄图收买他的人。

    可惜他的人都是死契,别说一点蝇头小利,就是丢了命,他们也不敢背叛他。

    当得知蔺怀民要偷尹在水手稿时,蔺怀瑜就猜到了这是钟世子要的,不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罢休,既然这样…

    蔺怀瑜就让人誊抄了一份,放在桌上,等着蔺怀民偷。

    蔺怀民不负众望真的拿走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蠢。”蔺怀瑜说。

    小厮道:“二夫人最近可得意了,今天还要进夫人的院子去,被咱们的人拦了下来。”

    蔺怀瑜抬头说:“派人去和二夫人说一声,她不惹我,我就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若是敢跳出来让我娘不痛快,她就别想痛快了。”

    “是,公子。”小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