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琅嬅,她才不生气呢,她要保养身体,好好瞧着永琏和永琮都长大成人。

    正在这时,容珮受完了罚,也被领着重新进来了。因为并非嫔妃之身,罚起来顾忌也少,容珮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四颗,此刻面颊和嘴唇全都高高肿起,但血迹和破口都被清理干净,免得惊吓到各位娘娘。

    容珮老老实实地一进门就跪下了,给琅嬅磕头:“奴婢參見瑝後娘娘,瑝後娘娘萬鍢金咹。參見各位娘娘,各位娘娘金咹。(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参见各位娘娘,各位娘娘金安。)”

    卫炩不由得攥紧了手,又被护甲刺疼了掌心。

    她刚刚从这样口齿不清的状态痊愈没多久,皇后这是在杀鸡吓猴,点自己呢!

    她十分屈辱,容珮这样没骨气,实在是伤了她这个主儿的体面。恼羞成怒之下,她直接开口:

    “那个端姚黄牡丹来的宫女呢?”

    嬿婉和莲心悄悄说了几句自己来长春宫的缘由之后,就立刻回到了花旁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静静立着。此刻听到卫炩叫唤,急忙出来见礼。

    卫炩喝到:“把这盆花端下去吧,这样不合时宜的东西,就不应该养在皇后娘娘宫里。”

    这样的牡丹,本来应该是她的,就像嫡福晋之位一样!

    琅嬅:“……”

    众人:“……”

    真疯啦?

    在皇后的长春宫里指挥起来了?

    看气氛僵硬,琅嬅温和道:“本宫倒是觉得这姚黄牡丹与这长春宫正相宜,再说,皇上特意命花房培育出来的牡丹,若是搬来搬去,反而容易伤了花儿。”她抬眼看向嬿婉:“这宫女是花房里来的,应当最熟悉这盆花的习性吧。”

    嬿婉道了个万福:“是,皇后娘娘说得一丝不差。这时节牡丹开花不易,唯有地气温暖的宫殿才适合它生长,若是在外头走来走去,路上有可能冻伤。这本就是皇上特意为皇后娘娘培育的牡丹,又命人送来长春宫,自然是皇上的心意,愿皇后娘娘瞧了舒心。”

    琅嬅满意一笑。卫炩却觉得心里酸溜溜地难熬。

    什么特意培育的牡丹,她也是有皇帝特意准备的东西的。她有皇帝特意为自己写下的匾额,有他特意送给自己那一小粒玫瑰簪子……

    还有这次出冷宫,他特意为自己制作了绿梅粉,还在自己耳边细细数着,他的手上经过了自己做的多少件荷包、手帕、香囊……

    可是在这长春宫里,随便一抬头就能看到皇帝给琅嬅写的匾额、字幅挂在各处,和那玫瑰簪子一套出来的花簪子,高晞月有、苏绿筠有、白蕊姬有……几乎那一年里有位份的妃嫔,都得到了一件。

    而她们甚至并没有十分看重,不像卫炩,天天都要把那不起眼的一小朵玫瑰花尽量插在最醒目的地方。

    琅嬅虽然生育完永琮不久,但脸上的肌肤已经有了光泽和弹性,看得出来敷着的也不是寻常脂粉。这样的荣宠对她来说唾手可得,但卫炩却需要在冷宫中熬了这么多年后,才能因为愧疚换来皇帝的一点恩赐。

    卫炩不愿想下去,幸好卫嬿婉还在,她就知道皇帝还是最爱自己,不然皇帝也不会求而不得地被卫嬿婉勾引了。

    她高高抬起头,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嬿婉,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