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管家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哪里小心翼翼和秦素报信儿。
秦素听着她说话便勾起嘴角。
自己过得不顺的时候，听到别人也同样为难就会快乐一些。
秦素承认，这是自己的恶趣味。
只是当商管家说起一件事时，秦素还是一怔：“你确定？”
“如果我不确定，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件事？”
商管家语气变得不耐烦，稍微抬高了一下又赶紧压低声音，“反正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已经提前通知你了，别到时候又说是我没告诉你。”
说完不等秦素反应，直接挂断。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声，秦素下意识将手机拿开，盯着屏幕若有所思。
商管家说，商家忽然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商家的世交沈氏有了点动作。沈氏目前的负责人沈南序要回国拜访家主。
对于沈氏这个负责人，秦素应该叫他一声大伯。
商管家会在这个时候发来消息，多半是因为近期陈川又说什么了，比如联系母亲想赶快出狱等。
商管家是没这个能力的，秦素回家后，家主对于商家的一切反而变得更加挑剔，之前陈川和商管家偷了商家不少东西拿出去卖，商管家现在是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又要争取不被家主注意到异常。
所以，对于秦素拿捏她的事，商管家虽然心底不满，却又始终无法挣脱。
秦素冷笑一声，继续泡澡。
等离开浴室，思绪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沈南序继续是要拜访家主，那也就是要参加商家家宴。
秦素如今已经正式回归商家，想出席家宴并不难，起码就是一句话的事。
隔天她便在工作时装作不经意问了家主一句。
商国祯面色如常，仿佛也只是顺口回应一样说：“明晚家宴，家里要来一个人……当初你是管他叫大伯的，你也来吧。”
语气像是今天吃什么一样平常。
秦素知道，商国祯内心必定不平静，起码不是表面上表现的这样。
可她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眯眯道：“谢谢家主。”
“我和大伯的确很久没见了，我很期待。”
商国祯没说什么，检查了附近的金融财报就去开会。
秦素看着他穿着长风衣的背影。
商国祯是个身形没有发福走形的中年人，这在一众大腹便便的股东里很难得。或者说，商家的人几乎都是如此，就算是商国祯年轻的时候也是英俊的男子。
包括商家老夫人，直到离世，都还是身形消瘦的，手腕皮已经苍老得吓人，还是戴着咣当响的玉镯。
看起来都是体面人，可做的事却一点都不体面。
心宽体胖，在商家，是很难见到的。人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秦素呵笑一声，从容应对工作。只是傍晚去了一趟专柜，选了一件第二天要穿的礼服。
商家家宴，她一向保守低调，最终选定的是一件黑色鱼尾裙，搭配一套黑珍珠饰品。
低调而贵气，像是去参加葬礼。
秦素为自己的联想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