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冷血的男人始终就在车里冷冷的看着他,好像看一个陌生人。
就像当年,谭雅骗他去抵债,傅西洲是不知情吗?
不,傅西洲都知道,只是对他的危险视而不见,是大哥过去救了他。
小时候傅西洲就最讨厌他,最初他不知道原因,后来才在谭雅一次发疯的时候知道真相。
从那以后,他也讨厌这个二哥。
算了差不多时间,傅南洲主动给傅宗泽打了个电话,以免老爷子看到傅西洲的照片,受到严重刺激,一时急火攻心,危及生命。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傅西洲进门就把照片给了傅宗泽,几乎没有半点铺垫,一张血淋淋的照片直接甩在傅宗泽的棋盘上。
傅宗泽犹如五雷轰顶,立时捂着胸口,脸色宛若白纸一样惨白。
傅西洲不紧不慢的坐在傅宗泽对面,饶有兴致的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拨乱,“爷爷,不用这么大反应,老三还没死呢,还吊着一口气在呢。”
他要是不说这话,傅宗泽或许还不至于气得双眼发黑,可听到这句话,顿时一阵热血上涌,身体瘫软的靠在靠背上,双眼模糊的看着傅西洲,心口剧烈起伏,心脏似乎要爆炸了!
管家立刻上前,耳朵因为愤怒而不断轰鸣,他咬着牙,厉声喝道:“二少爷,您别再说了!老太爷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他真是要气死了!二少爷是怕老太爷死得人太晚吗?!
也得亏是老太爷一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曾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换成旁人,这个年纪,只怕已经过去了!
傅西洲笑容转冷,却没有再刺激他。
果然是老了,当初老东西把他赶出傅家的时候还没这样沧桑孱弱。
哎,人老了就得服老。
管家赶紧把电话拿给傅宗泽,急声道:“老太爷,您千万别着急,三少爷的电话,他肯定没事!”
傅宗泽闻言,赶紧颤巍巍的伸出手,“南洲,南洲。”
听到爷爷虚弱且焦急的声音,傅南洲心里不是滋味,自己这么做,终究是大逆不道,而且也是在拿爷爷的身体冒险。
可是为了保护他的老婆孩子,他必须把孟德彪这个阻碍除掉,那就需要让爷爷不再对孟德彪心软。
他是爷爷的心头肉,他们爷孙俩平时再怎么呛声,再怎么不对付,可爷爷终究是舍不得他的。
“爷爷,放心吧,我没事。”傅南洲虚弱道。
傅宗泽热泪涌下,“你流了那么多血,你怎么可能没事呢?你告诉爷爷,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要替沈默挡那一刀啊,你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冒险啊,你也不想想,万一你出点什么事,你让爷爷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傅宗泽泣不成声。
傅南洲鼻间一阵酸涩,“爷爷,孟德彪不能再留了。今天就算我不挡,他也会杀我!如果您放虎归山,他还会再找机会,杀我,杀陆惜,杀我们的孩子。”
“他敢!”傅宗泽暴怒,吼了这一声就又急促的喘息,气明显不够用了。
傅南洲眯起眼睛,声音里充满了杀气,“他有什么不敢的?!您别忘了他都做了什么事!
“爷爷,孟德彪跟何春叶一家害了沈家两个女儿,还害了湘君表妹,如今还要杀我,您如果还要保他,那就提前修改遗嘱,让别人继承傅家,我怕是没机会了。”
傅宗泽的喉咙里像是卡了刺一样,片刻后立刻说:“好好好,我不管了!我不管了!随你怎么处理,你好好养伤,养好了伤随便杀他剐他,爷爷都不问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