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加快脚步，丁哲转眼便走出了店铺。
这时，左雅思也推开试衣间的门。
她的目光扫过那一大排整整齐齐的购物袋，眼中闪过化不开的嫉妒，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涌上脑海。
她以前很喜欢一个学长，那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风度翩翩，帅气多金。
她开始学习化妆，研究穿搭。
她努力制造了许多偶遇，展示她最美好的一面。
终于，有一天，学长找她搭讪。
他还是那么帅气，温文如玉。
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学妹你好，能向你打听点关于白露的事情吗？”
那一天，左雅思永远也忘不了。
到现在，一切似乎没有改变。
凭什么啊！
她什么都没做，没有任何付出，为什么优秀的男人都要围着她打转。
为什么好运都是她的？！
深深地看了白露一眼，左雅思低垂眼帘，掩饰住那一抹嫉妒与恨意，低下头跑出店门。
这就结束了吗？
望着门口的方向，程渊意兴阑珊。
丁哲这实力不太行啊，才这点钱就脸都不要跑路了，跑车不会是租的吧？
好在就结果而言还算不错。
虽然没能让丁哲大出血，但想来丁哲应该不会再打白露的主意。
其次，他也趁机消费一波，捞了一笔。
摇摇头，程渊提起一堆购物袋：“我们也走吧。”
“欢迎下次光临～”
从店里走出来，丁哲和左雅思都没了踪影。
程渊眼珠一转，问身边低着头的白露：“要不要再联系下他们俩？”
“你说呢？”
白露忽地抬头，直勾勾的盯着程渊。
程渊被她满是幽怨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别这样看我啊，是丁哲想坑我在先的。”
“谁在乎他了。”
白露摇头：“我跟他们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那你这是？”
“这堆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白露指着挂满程渊双手的购物袋。
程渊诧异：“你的东西干嘛要我处理？”
白露不说话了，目光幽幽。
“好了好了。”
白露这张酷酷的脸挂着幽怨的表情，程渊怎么看都别扭。
“我承认我冲动消费了，不过这事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就当我人傻钱多吧，对我来说花这点钱买一个痛快，是值得的。”
白露凝视了程渊好一会，像是要把他彻底洞悉。
“好吧。”
最终，她像是认命般叹了口气。
摇摇头，又重新提起精神：“现在我的事情结束了，你不是说有事情让我帮忙吗？”
程渊眼睛一亮：“那我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
黑色奥迪A6在一家酒店门口的车位上停下。
程渊和白露下车。
打开后备箱，程渊在满满当当塞满了购物袋的后车厢中，拿出他公文包大小的画具收纳包。
作为专业人士，白露一眼就看出了程渊手中收纳袋是干嘛用的。
她的心里涌上强烈的好奇，忍不住道：“你也学过绘画？”
程渊关闭后备箱，谦虚道：“学过一点点，这不准备找你请教来了。”
“你真学过啊！”
白露的好奇迅速转化为惊喜：“你学的是哪种类型？”
程渊：“素描。”
“走走走，跟我进屋。”
白露拉起程渊便往酒店里走去，脸上满是兴奋。
像是急不可耐的色狼，终于约到秀色可餐的美女。
这就是艺术家吗？
程渊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发自内心的，名为狂热的情绪。
刚走进酒店房间，白露就‘砰’的一声关上门，迅速插上房卡通电，急不可耐的道：“画呢？快给我看看。”
程渊搞不懂她为什么如此激动，自己又不是什么名家大师。
乖乖把收纳袋打开，从中取出卷成圆筒，并用细绳束缚好的画作。
“就是这个了，我昨晚上心血来潮画的。”
“好，让我看看。”
白露接过画卷。
明明刚才还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解细绳的动作却格外轻柔。
随着她缓缓在桌面上摊开画卷，一个中年男人手握方向盘，专注开车的画面随之缓缓呈现。
“好精湛的画工！”
白露低呼一声，随后便被彻底吸引进去。
许久，白露才颇为遗憾的摇摇头：“可惜了，差了点感觉。”
程渊眼睛一亮：“对对对，我也觉得还欠缺点什么，但我找不到问题所在。”
“如果你的问题是这个，那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白露无奈的摊了摊手：“能画出这种作品，你应该懂的，技巧性的东西可以教，意境上的东西只能自己领会。”
“意境？”
程渊挑了下眉。
“对，意境！”
白露笑了笑：“这种东西不可言传，当我们的所见所闻积累到了某种程度，或许会突有所感，抓住那一瞬间的感觉，并用作品呈现出来，让看到这幅作品的人也能感同身受，便算是完成一幅有意境的作品了。”
程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对啊，你的画功恐怕比我都强，这种事情教你的老师没给你说过？”
程渊：“……”
讪讪的笑了下，程渊道：“我是自学的。”
“自学！？”
白露看程渊的眼神像是看怪物。
是你太天才还是我太废物？
就这画功和对细节的处理，自学的？
程渊眼观鼻鼻观心。
他真不想装这个逼的，解释起来太麻烦。
“好吧。”
白露露出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反正所谓意境就是这么一回事，对于我们而言，能做的只有努力提升画功和见闻，那一瞬间的灵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程渊觉得可遇而不可求这种说法肯定不对，因为他现在不过是熟练级画功而已。
等技能等级高了，肯定啥画都能画。
不过提升见闻这一点，倒是跟程渊对自己的规划不谋而合。
学习绘画技能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提升有关绘画领域的见闻嘛。
只有足够了解，才会因此喜欢，才会想购买那些名作。
“程渊。”
白露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程渊看着她突然正经的脸。
白露轻吐一口气，郑重其事的道：“其实想画好人物素描，是有办法的。”
程渊立即郑重起来。
白露继续道：“你需要一个鲜活的，可以让你仔细观察喜怒哀乐的，永远不会拒绝你作画请求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