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重重地以头磕地,发出一声沉闷地声响:
“老奴句句肺腑之言,还望娘娘慎之重之。”
屋内再次寂静了下来。
石母胸口不停地起伏,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杨嬷嬷,娴妃是她女儿,她自问为娴妃好,娴妃蠢笨不堪,她好心指点一二,这个该死的奴才,竟然一而再的指责她。
当真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她指着杨嬷嬷,对娴妃命令:
“娴妃,这样以下犯上的奴才,你还不快让人拉下去重罚。”
石南溪紧抿着唇:
“额娘这是在指使本宫?”
石母对上石南溪的视线,见她不处理奴才,反倒责怪自己,心头大怒,果然翅膀硬了,以为当了娴妃她就管不到她了,她当即语气沉沉道:
“臣妇是您额娘,正在教导您该如何贤良淑德,这个嬷嬷却以下犯上,您不懂管束奴才,臣妇便好心教您,娘娘应当听劝,莫要被奴才挑拨,离间了咱们母女感情。”
到底谁以下犯上?
她们又哪来的母女感情?
想凭着一个孝字压在她头上?
石南溪顺势冷了神色。
“额娘以前没有教导过本宫贤良淑德,如今本宫也无需额娘教导,额娘的身份是外命妇,还是莫要插手宫闱之事,杨嬷嬷说的有理,本宫如今已然入宫是皇家人,得皇上信任协理六宫,如何处罚奴才,就不劳额娘指点了。”
说完,不带石母辩驳,就开口吩咐:
“时辰不早了,侧福晋那边想必等急了,红缨,你亲自送本宫额娘过去。”
红缨当即就出列,石母铁青着脸,看着石南溪,胸口剧烈地起伏,这个女儿果然是克她的。
她以为皇上是真的宠爱她,什么不懂的蠢货,现在升得多高以后跌的就多惨,好心教导不听,那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管她
“请吧,石夫人。”
石母闻言起身,只是就在两人刚走到门口时,小如子快步进来禀告:
“禀告娘娘,御前小福子公公求见。”
小福子求见?他怎么来了,这个时候康熙已经出发去行宫祭祀了啊?
石南溪心头思索,余光瞥到停下脚步的石母,她眼波一转,似是担心失仪,从袖中重新拿出一个帕子擦了擦眼角,等擦完,才赶紧让人叫进来。
小福子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先是看到站在门口的石夫人,他认得她,瞧着脸色不怎么好。
他躬了躬身,收回视线,上前给娴妃娘娘行礼,只是借着行礼的时候瞥了眼娘娘。
娘娘眼角有些红,好似哭过一样。
还有杨嬷嬷怎么跪在地上?
看来母女俩相见不愉悦啊!
此刻他恍然明白了皇上走前为何叮嘱他,要他在石夫人来的时候来送礼物,这是担心石夫人欺负娘娘啊,毕竟那位石夫人是有先例的,现在看这情形,皇上真是料事如神。
娴妃娘娘还真是被那位石夫人欺负了。
面上走到堂中央恭敬的躬身行礼:
“奴才见过娴妃娘娘,娘娘吉祥。”
石南溪轻声道:
“快起来,你怎么来了,皇上不是出发去行宫了,可是走前有何叮嘱?”她视线在小福子手上的盒子上扫了一眼。
小福子捧着盒子起身,笑呵呵道:
“谢娘娘,皇上早早出发去行宫了,他让奴才传话说是今日既是立秋也恰好是乞巧节,他给您准备了份礼物,吩咐奴才送给您。”
石南溪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乞巧节就是古代的七夕,有很多传统风俗,但一般都是民间办,宫中是不办的,加上这次恰好与立秋大祭赶在一起,那更是没什么存在感。
她差点都忘了,不过这个时辰康熙早就走了,小福子却才送来礼物,他肯定不敢怠慢她,石南溪看了一眼脸色愕然的石夫人,有些明白了。
没想到康熙这么细心体贴,不错,以后再接再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道:
“没想到皇上竟然给本宫准备了礼物,本宫很惊喜很喜欢,杨嬷嬷。
杨嬷嬷立刻从地上起来去接宝匣,而石南溪又问:
“皇上走前可还有其他叮嘱?”
小福子将宝匣递给杨嬷嬷,满脸堆笑道:
“皇上说等他从行宫回来,要给您一个惊喜,让娘娘先猜猜是什么惊喜?”
康熙能在乞巧节记得给她送礼物,就挺让人意外的,现在还有惊喜,石南溪扫了一眼宝匣,一时想不到会是什么惊喜?不过,不妨碍她心情好了起来。
“皇上真是促狭,在皇上回来前,本宫会用心猜测皇上准备的惊喜。”
小福子笑呵呵奉承了几句,识趣的退下,经过石夫人身边时,他笑着拱了拱手才出门。
屋内再次寂静了下来。
石母一脸惊疑不定。
不是说石南溪只是皇上用作打脸的工具人,外表风光,等没了价值就会失宠。
可瞧她刚刚看到的那幕,皇上对石南溪那么用心,怎么觉得宠爱不像是假的?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还有些不安。
石南溪等小福子离开,收了笑,看向石母,把她的表情收在眼底。
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样也好,就让她日日不安惶恐去吧,使了一个眼色给红缨。
红缨会意,立刻提醒石夫人:
“夫人,咱们走吧。”
石母回神,满脑子都在想刚刚的一幕,回头望了一眼石南溪,发现她正在看那个宝匣,她也看了过去,最后在红缨的再次提醒后压下心慌,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