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真正的走进了终焉之地,才发现房间内的白羊到底有多么强大。
他的游戏甚至比这里许多地级都要难,可他却自称人羊,难道白羊的实力还不如外面这些草包吗?
我想起了生肖飞升对赌合同中的条款,合同规定说,白羊需要经历至少三次空房间的情况,才会彻底晋升为地级。
这个地方简直太奇怪了,如果所有地级都曾经签署过这一份合同,那他们应该强得不像话才对。可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像白羊这样强大的生肖了。
他明明就是塔尖,怎么就成了基石?
若是这里的生肖按照人和地来划分,那在这之上应当还有天吧?
这里的天难道会比白羊强大的多吗?
我在这座城市当中孤单的游荡了一个月,差不多三次轮回的时间,发现情况和想象中的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一座充满了欺骗的绝望之城。
极端的条件与巨大的死亡恐慌,会让每个人心中的恶展露无遗。不管逃脱的条件是什么,只要这些人不断地自相残杀,就会逐渐磨灭一切希望。
就算这里所有地级的游戏都不困难,参与者们也会自己制造困难。
原本合作即可通关的游戏将因为某个人的猜疑而变得分崩离析,原本需要智慧的游戏却总有低智商的蠢货进场搅局。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质问自己到底为何来到这里,可我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我们要做的不是探究来到这里的原因,而是想办法逃出这里。
毕竟他们猜测的原因是错的,他们说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全都是因为有罪,可这个理由很荒谬,因为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犯过什么罪。
罪到底要如何界定?
我在走路时无意间踩死了地上的蚂蚁,是否算作杀生?
我挂掉了一个推销员的电话,导致他最后一个业绩没有完成,最终崩溃自杀,是否算作杀生?
我很久没有联系的同学忽然打电话跟我说他重病需要钱,我没借,他死了,是否算作杀生?
我的罪为什么要由别人来裁定?
我不敢说我的人生是完美到没有犯过任何过错的,但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我没犯过法也没害过人,仅此而已。
但这个诡异的地方将我的记忆改掉了,我百分之百确定……有什么东西侵入了我的脑海。
我的记忆告诉我,因为我在大学寝室被人孤立欺辱,于是我在饮水机里下了毒。
这简直太过荒唐了,给我安排这段记忆的人很显然不太了解我。
我从小就被孤立,不可能会在大学的时候忽然应激。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又怎么可能为了几个大众而葬送自己的前途?
虽然杀人动机有了,作案手法也合理,但这个凶手如果换成是我,那这个案子便不合理了。
我对自己的人生目标坚信不疑,不可能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对我来说,喜欢孤立欺辱别人的人,本身就是下等人,我为什么要为了下等人葬送一生?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要做……也有更加隐秘的手法。
几次轮回之后,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陆续有了回响,这个地方的规则也开始在我面前显露出来。
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若是这些人没有回响,他们便不会冒险。
可一旦他们开始觉醒能力,就会追求更高的报酬,换句话说……
他们开始在房间里消失了。
从一开始的一个人两个人,到后面的五个人六个人。
这件事谁也不能怪,要怪就怪白羊和我。
我们面试房间中的三场游戏看起来远远难于这里的地级游戏,所以有许多来自房间里的人开始自信满满的试图与生肖赌命。
可他们不知道众人之所以能够走出如此困难的游戏,首先要感谢我,其次要感谢白羊,这和他们本身的能力没有丝毫关系。
直到房间内消失了七个人时,我开始替自己的处境担忧了。
白羊的最终目的是让我们全都消失,可我知道自己的性格。
我所做的一切都会经过深思熟虑,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赌这种事。
换句话说,除非发生什么不可抗的变故,否则我绝对不会去和任何人赌命。
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了白羊最大的眼中钉?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我的。
不……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幸存,那就是张强。
他是在说谎者游戏中唯一一个支持我的人,他看起来稳重沉默,应该和我有着差不多的性格。
我们俩亲眼见证着房间内的人一个一个消失,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们绝对不可能再回到这个房间中,他们永远消失了。
下一次轮回,我们照常在房间中醒来,本以为白羊还会给我们照常念出游戏规则,告诉我们终焉之地的造神计划,可他却非常罕见地改口了。
“蛮力张强,夺心魄燕知春,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一语过后不止我们二人,连白羊身旁的沙皮犬和绵羊都愣住了。
“白羊……你说什么呢?”沙皮犬说道,“按照规定说话,不要给我们惹事。”
“规定?”白羊冷笑一声看着他们,声音从面具当中闷闷地传了出来,“我继续告诉他们那些听了无数次的规则,然后由他们投票杀死我,最后再用蛮力冲出去?”
“那你想怎么样?”沙皮犬冷声问道。
“别傻了。”白羊说,“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房间里消失,我从他们的眼神当中看得出来,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死亡的都会是咱们三个。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换个更有效率的方式。”
站在二人身边的绵羊听到这句话微微一顿:“可这是不符合规矩的……白羊,上面的人要是知道了怎么办?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是,但不全是。”白羊说道,“如果你们两个人同意我的想法,那我就照常和他们二人商议接下来的合作,如果你们二人不同意的话,我准备在这里和你们俩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