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李姐面色惨白,不管沈随安是何表情,垂头丧气地起身回屋。
或许她该反思下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孩子们有礼貌,气地叫她一声李姐,她就把自己放到长辈的位置上,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规劝他们。
她自以为是为他们好,满心以为他们会感恩戴德,却忽略了孩子们自己的想法,从没想过孩子们愿不愿意听她唠叨。
唉,是她逾矩了,对于他们来说,她才是个外人呐!
李姐摇摇头,很快平复好心情,他们家的事,还是留给孔宁去操心吧,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以后不再管这摊闲事,专心给孩子们做饭就好。
白梦寒上楼,卸了妆换上睡衣,洗完澡出来,照例坐到阳台上风干头发。
沈随安洗漱完,打开阳台门出来透气,开门就和白梦寒视线相撞。
“呼嘘!”
白梦寒吹声口哨,暧昧地挤挤眼,问他:“甜吗?”
“嗯?”
沈随安没反应过来。
白梦寒笑:“蛋糕甜吗?”
沈随安走过来,拿过毛巾坐到她身后给她擦头发。
就在白梦寒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凑到她耳边,歪头吻一下她脸颊,低声道:“很甜,感谢款待!”
“不气。”
白梦寒被他撩得心跳加快,扭头和他吻在一起。
沈随安率先躲开,长呼一口气,继续给她擦头发。
“怎么总是不擦头发就坐出来?着凉了怎么办?”
沈随安擦掉她发丝上的水珠,把毛巾盖到她头上,耐心地从头顶顺着擦到发尾。
“懒得擦,手举得久了发酸。”
“还真是个娇气包!”
沈随安轻弹一下她脑袋,一直把她头发擦到半干,才收了毛巾走进她的房间。
他们二楼都有独立的卫生间,白达海装修初期,问白梦寒的想法,白梦寒只说想装个浴缸泡澡,白达海就特意买了大浴缸装在二楼主卧里,还接通了锅炉房的热水,一次交了两年的热水费,保证她每天都能洗上热水澡。
沈随安拿瓷盆洗净毛巾,拿到阳台上晾晒。
白梦寒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今晚一瓶红酒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微风吹拂让她昏昏欲睡,实在抵挡不了睡意,等不到沈随安出来,白梦寒就睡熟了。
轻手轻脚把她抱回房间,扯过被子给她盖上,起身时看到她扔在箩筐里的衣服,顺手拿起来进了卫生间。
白梦寒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半夜一伸手,下意识想把小花抱进怀里,却不像以前一样,伸手就能碰到小小的一团。
白梦寒睁眼,迷茫地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恍惚间想起来小花已经走了。
“唉……”
叹口气,翻个身抱着枕头,终于睡得踏实了些。
昨天她没去学校,今天一早,薛方和郑妍特意来叫她,问她今天去不去学校。
“去,我一会就来,你们先吃饭吧!”
白梦寒隔着门喊一声,踢开被子下床,洗漱完特意跑到沈随安门口看一眼,他果然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阳台上挂着她昨天穿过的衣服,小衣挂在角落的位置,她吹着口哨,愉快地下楼吃饭。
沈随安果然细心,衣服都帮忙洗好了。
三人结伴上学,今天起得早,公交车上都没多少人。
三个人挤在后排,薛方小声和她说昨天学校发生了什么趣事。
“师傅,快开车,快开车啊!后面有人追我!”
只看见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闪过,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拍打着司机的肩膀,催促他开车。
“你别碰我,要是出事故了咋办?”
司机生气地推开他,启动汽车。
赶在车门关上之前,几个手持棍棒的混混冲上来,围堵在男人周围。
司机吓得缩在座位上,一时不敢吭声。
薛方探着脑袋要往那边看,被白梦寒按着脑袋蹲在椅背后,借着椅背的遮挡,从缝隙里看过去。
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扑通”一声跪下,抱着为首的混混求饶:“大哥,求求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还你钱,我加倍还,等我联系上余二,把红酒要回来,我一定能赚大钱,到时候我加倍还你行不行?”
“还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呢?你这话我都听烦了,你说的红酒和钱在哪呢?今天要是还不上钱,老子废你一条腿!”
混混一脚踢开男人,男人抬起头,双手合十求男人宽限几天。
“高小伟?”
郑妍捂着嘴,惊讶地瞪大眼睛。
高小伟原本是个秃顶肥胖的中年男人,平时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头上一根头发不剩,肥硕的身躯变得干瘪,浑身上下脏兮兮地还不如乞丐。
尤其是他现在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着求饶,哪还有以前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倨傲模样了?
“嘘~”
白梦寒做个噤声的手势,皱眉看高小伟被几个混混拖下车。
司机惊魂未定,一脚油门飞快把公交车开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地方靠近黑市,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这一片的混混,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狠角色。
“高小伟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薛方扭着头往车后面看,高小伟趴在地上,正被几个混混拖拽前行。
“难说,兴许是招惹到混混了吧!”
白梦寒随口说一句,心里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薛灼做的吗?
看起来像是他的手笔,但不排除是沈随安授意。
白梦寒不同情高小伟,只是好奇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午过得很快,中午薛方和郑妍叫白梦寒吃饭,白梦寒想到刘书翠说的,带他们到国营饭店吃饭,原定时间是昨天中午,但她昨天中午在舅妈家吃了饭。
“走,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白梦寒带着他们到学前班,果然遇见刘书翠来给朱奋送饭。
“野猪妈,我们来了!”
白梦寒招招手,笑着喊刘书翠。
刘书翠哼一声,扭着肥硕的身躯走过来,瞪着白梦寒,不高兴地说:“不许说我们家朱奋是小野猪,他回家气得饭都吃不下,你看他,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