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浅水湾,放眼望去全是独栋别墅,植被覆盖率高,树木成荫,景观别致,隔绝外界的喧嚣,静谧得像是在世外桃源。

    浅水湾是海城出了名的富豪区,建在繁华的商圈外围,一般是挥金如土的富商们上班时所居。

    许羡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她嫁的男人有钱多金。

    直到车子驶入别墅的地下车库,她逐渐变得麻木,豪车云集,应接不暇。

    怪不得江时白经常更换座驾,这两天开的车根本不是同一辆。

    江时白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拿下来,见她站在原地看车,问道:“浅水湾区域很大,进出不能靠腿,家里的车你随便开。”

    “啊?哦!”许羡没打算委屈她自己。

    她可不是那种喜欢推辞惺惺作态的小白花,要人硬逼着给她才欣欣然同意。

    江时白闻言黑眸闪过一丝狭促,下巴微抬,声音隐着笑,“还记得那辆车吗?”

    许羡顺着他视线望去,一辆豪华的红旗安安静静停在不远处,她的脑海里瞬间塞入许多记忆。

    中药那晚她其实没注意车子的品牌,可看江时白暧昧的眼神,她就算傻子也猜得出来。

    “流氓。”许羡不轻不重地骂了他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敢骂她的领导。

    骂完之后,又一脸懊恼,人不能太得意忘形,江时白总是给她一种有礼的绅士感,从而让她卸下心底的防备。

    对于她泄露真情实感,江时白挑眉轻笑,不疾不徐道:“比不上江太太的英勇。”

    虎狼之词在他嘴里仿佛很正常,丝毫看不到丁点的害羞。

    许羡原本懊恼的神色瞬间转变为羞红,脸红得跟大虾似的,气血全涌上来。

    她那晚的确很冒昧,其中细节不能多想。

    “你——”她瞪了江时白一眼,可又反驳不了,只能抬腿朝一个方向走。

    她惹不过,还躲不起吗?

    “呵!”江时白胸膛震颤,见她背影气冲冲,走得越来越远,扬声道:“电梯在这边,江太太。”

    许羡脚步顿住,硬着头皮往回走,经过江时白跟前时,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男人真是狗。

    电梯直通三楼,江时白带着许羡进入一间房间,灰白色的装潢简约冷淡,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衣帽间。

    “等一下,我们不住同一间房吧?”许羡拉住要往里进的江时白,问得忐忑不安。

    她没做好和江时白住一间房的准备。

    她打眼一瞧,总觉得这是主卧。

    江时白瞥了眼袖口那只白净的手掌,抬眸盯着许羡的眼睛,声音低沉,“江太太想和我睡同一间?我倒是不介意,那我们去隔壁房间。”

    说罢,就拉动行李箱,一副要抬腿的样子。

    许羡急忙扣紧他的手腕,她的手比较小,难以彻底环住他的腕骨,脉搏隔着肌肤十分清晰。

    她却顾不住两人的肢体接触,笑着开口:“那倒是也不必。”

    江时白没再逗她,垂下眼眸盯着两人的手,表情淡淡,许羡见状立马松开,残留的余温好像在灼烧她的掌心。

    他收回视线,本来也没有要同一间房的打算,不能将她逼得太紧,免得适得其反。

    “我的房间在隔壁,书房、健身房、影厅室等娱乐设施都在二楼和地下室,家里没有外人住。”

    “平时会有园艺工人来打理花园,家里的卫生钟点工每日都会来打扫,一日三餐也有阿姨做。”

    许羡听见没有外人几个字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会让她不自在。

    “你先收拾行李,开饭了我来叫你吃饭。”江时白将行李箱拖到房间。

    临近中午,的确可以吃午餐了。

    许羡刚吃了一个三明治,其实并不饿,可是盯着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怂怂地应了声好。

    “有需要来隔壁找我。”江时白扔下这一句,拎着中药离开房间,给许羡独处的空间。

    房门关上,室内恢复安静,许羡打量着室内,拉开行李箱,打算将衣服放入衣帽间,结果一拉开柜门,里面全是裙子。

    许羡惊了一下,随后又打开另外几个柜子,发现几乎都填满,各种各样的服装,休闲、商务、日常,甚至连内衣内裤都有。

    看到抽屉里的内衣和内裤,许羡再也无法淡定,“嘭”的一声用力关回去,耳尖像滴血似的通红。

    他怎么知道她的码子?

    过了一个多小时,江时白敲响许羡的房门,她正想打电话给她远在海外的闺蜜,电话还未拨出去,却被敲门声吓得一激灵,犹如惊弓之鸟。

    “来啦!”许羡握着手机拉开门。

    江时白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黑色显得他整个人冷冽几分,“下楼吃饭。”

    “好。”许羡不敢拒绝,跟着他下楼。

    厅视野开阔,现代风为主的家里干净整洁,墙上挂着油画装饰,莫名少了一丝人情味,连束花都没有。

    两人在餐厅坐下,江时白向她介绍做饭的阿姨,“这位是张姨。”

    张姨端着一盘清炒时蔬,放下后对着许羡笑了笑,“太太好,饮食上有什么忌口的和喜欢的都可以告诉我,我做菜还不错。”

    许羡对于这个称呼多少有点不习惯,虽然江时白没少叫她江太太,可这和其他人称呼她的感觉不太一样。

    只是她惯会隐藏情绪,点头温和地笑笑,“张姨好,我没什么忌口的东西,您随意发挥。”

    她的确没忌口的东西,再说了这不是她家,也不好随便提要求。

    “好的。”张姨在这个家里已经帮工三年多,懂得分寸,没再打扰两人用餐,退出餐厅。

    昨晚先生特意打电话告诉她,今天家里会多一位女主人,她就惊讶。

    毕竟她工作这几年,从未见先生带女人回家,突然冒出一位江太太,她就十分好奇。

    现在看来谈吐举止不差,待人温和有礼,看着很好相处。

    吃饭过程中,许羡和江时白谁都没说话,各自安静地吃饭,只不过江时白时不时会抬眸看几眼许羡,注意她的饮食习惯。

    上回两人吃饭,他看不太出她的喜好,现在比较明了,偏爱甜口。

    海市位于南方,比较喜甜,张姨考虑到不清楚许羡的口味,做的菜基本上酸甜辣和清淡都有,可他见许羡更爱那道甜口的排骨。

    吃过饭,张姨从厨房端出一碗温热的中药,苦涩的气味蔓延在鼻腔,许羡警惕地看向那碗黑漆漆的中药,满脸仇大苦深。

    江时白坐她对面,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没有离开位置,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您不走吗?”许羡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看向江时白。

    他怎么还不离席?

    当着他的面,她不能将药倒掉,毕竟昨天他特意带她去看的医生。

    “等你喝完药,不急。”她的小心思不难猜,江时白没打算放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