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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4-ep4:莎乐美(4)

    浩瀚深邃的宇宙中,两支规模庞大的宇宙舰队如同灵活的巨蛇一样彼此撕咬着,时而拉开距离,时而又以极其危险的姿态贴近。双方之中任何一方都不能摆脱另一方的追击,也无意摆脱。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通用银河的野心昭然若揭,问题仅在于到底由新统合军之中的哪个派系完成发动首次攻势的任务,又该由哪一支部队摘取胜利果实并侵吞通用银河留下的庞大商业帝国。

    来自neus船团的舰长们使出了他们的浑身解数,竭尽全力地追上g船团的脚步并阻止这些通用银河的渣滓逃出他们的感应范围。通过将部分宇宙战舰分散为小股游击部队、使用短距离折跃迫近通用银河舰队,neus船团成功地对似乎只顾着逃命的敌人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但这样不起眼的战果离他们原先的目标和现今制定的新目标都相去甚远。要么让g船团失去战斗力从而为陆战队创造登陆作为船团核心的新cross级移民船的机会,要么就让一切都成为宇宙中的星尘。

    指挥战斗的军官们心惊胆战地观察着敌人的每一个反应,只顾着看热闹的外行人士却还嫌这战斗的架势不够夸张。追击战持续了三四天,控制着他那艘宝贵的研究飞船的舒勒多次希望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但他的请求每一次都被neus船团的舰长们阻止了。谁也无法以肉眼看到敌军舰队的轮廓,目击敌人的刹那便是死期将至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化为灰烬的士兵终究是幸运的,他们不必等待着被抛入太空后绝望地在寒冷和半真空中失去最后的意识。

    “这是我所能想象出的最乏味的战斗。”顶着黑眼圈的舒勒坐在全息投影设备旁确认敌军舰队的动向,“双方隔着这么远互相射击,谁也不敢主动靠近。”

    “这也是为调整战术留出余地。”亚科武中士站在旁边的台子上和几名来自neus船团的陆战队士兵打扑克,样子很是悠闲,“相比之下,发生在索米-3的战斗是真正意义的短兵相接,neus船团的远征军舰队和无瑕者舰队交战时没有哪一次能甩开对方超过1光秒的距离,这在任何一个船团的军事教材里都会被列为最危险的情况。”

    目前,舒勒手头的主要工作是利用他修复出的广域折跃波干扰装置避免g船团或者说通用银河继续召唤伐折罗来支援战场。这等任务换成是对原理一窍不通但能规规矩矩地按照操作手册办事的文盲都能完成,马林准将的安排无疑令舒勒感到一丝屈辱。他没必要躺在飞船里维护设备,crossg里的秘密对他而言更具有吸引力。

    5月20日深夜(地球太平洋时间),舒勒忽然把自己的助理和研究飞船上的卫兵们召集起来,向他们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不能再等了,我们需要主动出击。”舒勒平静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好似这不是他荒诞不经的寻死念头而是已成事实的铁证,“我去联系马林准将,让他尽快执行登陆作战计划。”

    日理万机的马林准将根本没时间和舒勒闲谈,他把和舒勒交流的工作丢给了平时和舒勒合作较为密切的富兰中校。这条指令变相地给了富兰中校从最危险的前线暂时撤出的借口,因为他既不能亲自去找舒勒,也不能在随时需要执行紧急战术折跃的主力宇宙战舰上和别人聊天。

    数日不见,全息投影中的富兰中校脸上的胡子越来越茂密,眼看着就要变成扎根地下的参天大树。能和这宏伟壮观的胡子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大榕树的气根了。

    “舒勒博士,这是个纯粹的军事问题,而不是之前需要您插手的技术问题。”富兰中校对此表示爱莫能助,“如果我们现在向着敌军舰队发射登陆舱,所有登陆舱会在这几百万千米的距离内被敌人全部拦截;要是让宇宙战舰执行战术折跃后逼近敌军再投放登陆舱,我们自己的舰队就会陷入险境。”

    “我明白,这舰队是你们日后和新统合继续磋商的本钱。”舒勒心领神会,“但是,我还是得以一种对您而言稍显卖弄学识的态度向您表示:让陆战队入侵那座俗称超时空要塞(sdf)的移民船的前提,不一定是敌方舰队完全瘫痪、失去反击和拦截能力。”

    背景声音里的军官们和舰桥上的技术人员汇报着一个又一个数字,那是neus船团和通用银河决一死战的证据。neus船团为新统合处理了太多见不得人的黑暗过去,如今他们面临着最大的考验:挑战新统合曾经的主人。

    “……很有意思的想法,不过您可不要在这时候突然说这项行动需要让整个舰队配合。”听完了舒勒的讲述,富兰中校捏了一把冷汗。他衷心地庆幸neus船团选择了尊重像个乞丐一样的舒勒并成功地把舒勒安置在他们的阵营中,不然,一旦舒勒真的死心塌地为通用银河卖命,他留下的那些所谓预备措施足以让neus船团承受惨重损失。

    舒勒锃亮的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刺眼了,他把双手搭在桌子上,从复杂的计划中寻找着可能出现的漏洞。脑海中通用银河的声音仍然存在,不把这个隐患消除,他随时会成为通用银河的傀儡。上一次尝试逆向攻击通用银河的服务器时,舒勒险些被夺取自我思考能力,以至于他至今没机会确认到底有哪一部分的通用银河机构从电子脑的思维控制中得到了解放。

    “只需要创造短暂的混乱就足够了。”舒勒言之凿凿地说道,“让通用银河被迫同时招架多个战场……而后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的好运到头了。”

    “我还是觉得这个战术很冒险……但是,马林上尉肯定愿意配合你们,她最不缺的就是争夺功劳的决心。”富兰中校想起了一个绝佳人选,“注意安全,舒勒博士。”

    全息投影刚消失,舒勒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乘着电梯向研究飞船的上层前进。为了把他在索米-3的研究成果尽可能多地安置进研究飞船内部,这艘笨重而庞大的研究飞船竟然也变得拥挤了起来。大部分房间和仓库被用于存储舒勒的设备,此外舒勒还不得不打通一些隔层以便让一些大型设备能够正常运作。

    “准备启动心灵信标。”他又一次站在如同血肉祭坛一样让人只要看一眼就会觉得思维受了玷污的奇怪装置上方,从十几层楼以上俯视着忙碌着的工作人员。临时从neus船团征调来的助理们不知所措,他们没有和舒勒在索米-3共事过,更不清楚这些设备的使用方法和远离。

    一些见证了舒勒发明这些装置全过程的技术人员则指出,现有的心灵信标影响范围还达不到这么远,无法对正在被neus船团追击的通用银河舰队形成致命的干扰。

    “那就把增幅装置从广域折跃波干扰装置上撤下来。”舒勒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已经是第六天了,如果通用银河有本事在这种强度的干扰下继续控制伐折罗赶来这里,那就只能说明我的理论出现了偏差——用失败的理论误导学术界的罪人应该彻底消失。”

    “但是,这么做确实会削弱干扰能力。”冒着冷汗的助手们试图阻止舒勒,“……我们并不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还真是巧合,因为我也不知道。”舒勒见这些愿意跟随自己这个陌生人工作这么久的技术人员也表示反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在不断的猜想和不断的尝试、失败中总结出正确的规律和理论,本来就是我们逃不过的宿命。不想经历这种痛苦,那最该做的是祈祷时光能倒流回你们做出职业选择的那一刻——别来做研究了。”

    雷厉风行地和勉强同意照办的同事们筹备着准备工作的舒勒很快在两个小时后接到了马林上尉的答复,尽管他发现马林上尉一反常态地有些情绪低迷和沮丧,但他还是欣慰地见识到对方在听说这个大胆而最能令neus船团有机会抢夺胜利果实的计划后变得和注射了兴奋剂的运动员一样亢奋。只要马林上尉和她的陆战队士兵们能陪同自己入侵crossg,其他事情都不足为虑。无论如何,通用银河不会让其他战舰从外部攻击他们自己的老巢。

    把计划真正付诸实践还需要更久,谁也不清楚g船团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

    5月21日中午(地球太平洋时间),马林准将试图将各战斗群分散开以便从正面将g船团包围,但敌人巧妙地识破了他的意图并在neus船团舰队开始分散时以猛烈的还击迫使马林准将收缩阵型。虽然快速结束战斗的尝试受阻,马林准将对胜利仍然抱着信心——他手下的舰队规模相比g船团而言依旧略胜一筹,只要没有其他通用银河作战舰队或是伐折罗集群赶到战场附近,即便持续进行着这种低效的消耗战,胜利也终将属于neus船团。

    然而,到了第二天,他的如意算盘就因为局势变化而告吹了。来自其他移民船团护航舰队的报告指出,伐折罗正在新统合境内各处袭击殖民地行星或移民船团,使得他们在派出作战部队之前先要认真捍卫其主要基地的安全;另一则通知则直截了当地声明,新统合军已经额外委派一支特遣舰队前去执行解除伐折罗威胁的任务,否则一旦通用银河控制着伐折罗在新统合军联邦直属舰队出击期间攻击地球或伊甸,后果不堪设想。

    被接踵而至的坏消息弄得有些神志不清的马林准将躺在舰桥上的椅子里沉默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而没有发布任何新的命令,他的副官们硬着头皮按照他之前的吩咐继续指挥,免得转瞬之间发生足够葬送整个舰队的变故。

    平日很好地把日渐稀薄的头发藏在大檐帽下的指挥官沮丧地用右臂撑着自己的头颅,全然不顾忠心耿耿的副官们时不时地回过头瞥着他的头顶并小心翼翼地议论着关于护航舰队司令会在什么时候谢顶一类的话题。

    通讯程序弹出了提示,心不在焉的马林准将不假思索地接受了请求。

    “请下令吧,马林准将。”加布里埃拉·马林上尉斗志十足地出现在了影像中,她已经穿上了代表着neus船团恶名昭彰的刽子手身份的陆战队士兵作战服,“新统合军总司令部不会在乎我们的。”

    “多么讽刺啊,别人可以答应了却找借口不来,或者是干脆不答应。只有我们,不仅要答应,还要真的做给那些人看,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有利用价值、还是他们手里最锋利的刀子。一旦我们表现得软弱一些,他们就会像分食通用银河那样,一起扑上来。”费尔南多·马林准将连忙扣上了军帽,伸直了最近隐隐作痛的腰,在自己的孩子和下属面前表现出了他自认为应当具备的威严。

    有时他也会反思,认为自己的教育出现了偏差——培养出了只知道追求杀戮和空虚的荣誉的机器。从青年时代开始便信奉弱肉强食的马林准将,决心将这些信条贯彻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中。歌唱着爱与和平并不能让和平到来,明确人类尤其是地球人依靠着不断进行杀戮才能维持自身生存这一事实,是认识这冷酷世界的前提。

    但他还从未设想过把自己的士兵和孩子培养成彻底失去人性的工具……不,那是面对新统合和通用银河时的自保策略,仅此而已。

    “别再做梦了,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口号,又怎么能说服别人去实践那个理想呢?”

    “你不懂这些。”马林准将半眯着眼睛,“卡比洛夫中将不仅是你的偶像,也是我想要效仿的楷模。她身为地球至上派系军人秘密结社组织潜伏者的大本营cross-13的护航舰队司令,却逃过了清算还统领着新统合军……如果她能做到,我没有理由做不到。”

    neus船团能存活至今而从未遭到围剿,个中原因不言自明。

    加布里埃拉·马林-塞拉诺上尉心平气和地听着马林准将阐述着他的想法,包括要赶在以卡比洛夫中将为代表的势力丢掉对军队的控制权之前找到新的代理人——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半个单词,以前或许她确实有些许兴趣。被狂热的理想蒙骗时有多么忠诚,戳破肥皂泡后的破灭感和仇视就会有多么强烈。

    neus船团的统帅看出了马林上尉的不耐烦,他失落地捂着自己遍布着皱纹的脸,以随意的口气答应了马林上尉的请求。一边关掉通讯,不再年轻的指挥官一边感慨着年轻人的不识抬举。什么独善其身,那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没有人能在时代的浪潮中成为旁观者,要么掌控局势,要么成为代价。

    消息传到舒勒的研究飞船时已经是5月26日了,接到报告的亚科武中士发现舒勒当时正在呼呼大睡,没敢打扰他的休息。等到舒勒终于睡醒并从卫兵口中得知亚科武中士试图前来汇报但又原路返回后,他急得坐上运送货物的传送带、飞奔至亚科武中士平时和其他卫兵聚集在一起的大厅附近,找到了还在打牌的亚科武中士,并不由分说地把一头雾水的年轻士官数落了一顿。

    “你差点耽误了大事。”舒勒丢下这句话,便要求亚科武中士和富兰中校取得联系,他已经打算乘着运输飞船前往托涅拉号并亲眼见证登陆舱的威风了。一个多小时后,富兰中校回复说,由于战场情况复杂,他会派遣丰塔纳中尉前来接应舒勒和其他需要转移的技术人员。

    在丰塔纳中尉的引导下惊险地乘着运输飞船离开研究飞船的舒勒很快注意到了外面的战场看起来不像实际上那么凶险。此时此刻和通用银河舰队之间保持着相对静止的neus船团像是前来附近游览的观光船舰队而不是对通用银河穷追猛打的悍勇精锐,上百艘宇宙战舰维持着间歇射击的姿态,没有任何一艘战舰会随意地脱离位置。

    静悄悄地从死寂的深空中穿过的运输飞船平安无事地抵达了托涅拉号。

    “马林准将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但他有附加条件。”富兰中校见到舒勒后,同时把好消息和坏消息告诉了对方,“按照你的方法把舰队的计算模块连起来攻击通用银河的服务器,会存在巨大的风险。马林准将的意见是,攻击只会持续三分钟,在那之后无论你们有没有顺利进入躲过敌军舰队火力的安全区,他都会立刻下令切断连接。”

    “……喂,马林上尉不是也要参加进攻吗?”亚科武中士被马林准将的果断和冷酷惊吓得目瞪口呆,“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我们在三分钟之后还没成功入侵敌军的crossg,马林准将不会真的要把我们全都放弃吧?”

    埃贡·舒勒推了推镶着金边的眼镜,思考了一会,答应了马林准将的条件。

    “这是合理的止损方法,我在提出这个建议时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他首先向着呆若木鸡的亚科武中士解释道,“……那么,我会立刻通知研究飞船根据三分钟的时限来调整预案。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您了,请您拿出作为舰长的本事让我们能在三分钟内突破敌人的火力网。”

    自觉被舒勒无意中又鄙视了一次的富兰中校懊恼地走开了,从旁边的房间中钻出来的丰塔纳中尉趁势带领着舒勒前去参观那些协助他们立下了无数功劳的登陆舱。在既要消灭行星上的敌人又不能彻底摧毁行星上的基础设施的情况下,neus船团的陆战队永远是值得信任的帮手。

    “第一次用登陆舱在地面……呃,这是我们头一次试图用它入侵一座超时空要塞……总之,你肯定会产生不良反应。”丰塔纳中尉结结巴巴地为舒勒介绍着这些罐头一样的舱室,“即便您穿着性能良好的防护服,也很可能会在登陆后的几分钟内失去行动能力并在接下来的数个小时内成为走路比醉汉还歪的半残疾人。”

    “我本人倒是不害怕这一点,反正我没有任何战斗能力,处于什么状态对我来说毫无区别。”舒勒面不改色,“所以,我的安全就托付给你们了。”

    火急火燎地督促着所有人钻进登陆舱并亲自指点舒勒学会操控这些设备的丰塔纳中尉刚完成自己的工作,便看到马林上尉出现在了大门附近。迅捷地关闭了头盔面罩后,马林上尉和自己的老下属打了招呼,并指了指离行动开始剩余的时间倒数读数。

    躺在登陆舱里的舒勒忽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他的计划如期启动了。以neus船团作战舰队的各舰计算模块为中枢的非法入侵者正在沿着舒勒保留的后门攻击通用银河的服务器,就在同一时间,心灵信标的满功率运转和定向发射也将直接对通用银河舰队所在区域造成影响。

    心头有万千思绪飘过,埃贡·舒勒唯有一路向前。能在g船团内操控战舰的只有两种人:完全义体化的生化人和没有完全义体化并由于脑部植入芯片和v型细菌影响而被通用银河控制的普通人。利用对服务器的攻击压制前一种人的行动能力,又利用生物折跃波信号压制后一种人的行动能力,通用银河舰队的绝大部分战斗人员都将陷入短暂的瘫痪之中。三分钟,不仅是neus船团的承受极限,也是舒勒预估的通用银河作出反击和调整以规避干扰的时限。

    你们……好像在这棋局中又走错了一步。

    “李林!?”

    舒勒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环顾四周,他没有发现任何人活动的迹象。

    庞大的目标近在咫尺,富兰中校仅凭自己的肉眼便能看到这艘让他的宇宙战舰相形见绌的移民船——crossg。他从未想象过自己能在一场实战中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敌人,以往双方总会在见面之前就只剩下最后的赢家。

    “战术折跃结束,开始发射登陆舱。”富兰中校威严地下达了指令,“……唉,这种程度的间距,实在是让人难堪。直接开过去太慢,启动战术折跃则会在开始和结束阶段消耗比折跃本身更长的时间。”

    “长官,登陆舱已经安全离开了。”旁边的副官追踪着登陆舱的信号,“crossg上方的穹顶已经被我们击穿,登陆舱有望在——”

    红色的警报灯照亮了舰桥,战舰剧烈地摇晃着,四处弹出的火警报告和压力骤降警告已经向久经考验的战士们说明了他们当前的处境。

    “这三分钟可从来不包括让我们从敌人的反击下逃脱的时间哪。”从指挥台上摔下去的富兰中校艰难地爬起来,把烟斗塞进嘴里,“……我们承载着托涅拉的名号,就要做好随时下地狱的准备。”

    四面八方涌来的光之洪流淹没了托涅拉号,也淹没了富兰中校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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