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着一双秋水点头,捂住地方,不敢与之对视。
柔顺委屈的模样,最惹男子心疼。
他为我披上衣服,瞥见那白净颈子上的红痕,不禁笑出声来。
“花娘娘,没曾想我也能有这般觉悟。”
心情大好,又朝我脖颈处留下四处吻痕。
或许是用了力的缘故,我忍不住吃痛时浑身一颤。
王君临松懈下来,赏心悦目般瞅着我细看。
嘶啦一声,丝绸裂开。
他将自己的衣裳布料围给我,盖上了那头凌乱的发丝。
“谢王公子。”
我细语绵绵,柔得他耳根子都要化了。
要知道,以前可是叫喊他小名临儿的,现在一番变化,直教我唤他尊称。
越是恭顺了些,反倒显得气生疏。
他对我的情义如那山林枝头浓密的繁叶,密密麻麻,充盈至极。
“你这般千娇百媚,令我如何好?现如今娶了妻妇,可我魂绕梦牵全部都是你。”
面如美玉,眸光温彻。
这话从少年口中说出,我甚感恍惚。
仿佛一时间望到了五年,十年后的王公子。
那般清俊雅致,风采佳绝,气质金贵的如那云中白鹤。
我顿时羞红了脸,撇过脸去不愿回应。
只需以后不再见面即可,各取所需过后的离别,又何尝不是件幸事。
轿子到了冀州城边,我要求下轿。
缘故是临到城墙边,我嗅到庙中香火味正浓。
这几日精气耗散不少,尽管从王君临身上取的果腹之感,但尤为饥渴。
庙门前前后后排了数十人,都是些虔诚信奉的男女。
众生平等,又分三六九等。
我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不同层次的活本事。
打量全身,方知他们气运如何。
但我不可泄漏天机,一旦主动阅出必遭天谴。
进了庙里,云雾缭绕。
我猛吸一口将这满屋的烟气与少男少女的气息交杂融合,灌入腹内,顿时神清气爽。
台前供奉着一尊玉狐,粉边白身,此乃我半妖真身模样。
上面披着一层金丝红布,作遮挡天煞的斗篷,护我妖体。
“狐娘娘,有一蓝衣男子持刀来过,我护了玉像,他抽掉我一根爪筋。”
看庙的红腹锦鸡从枝头飞下,落至我肩头诉说。
抬手间,她单脚跳到我手腕处将那重伤给我看。
白骨嶙峋,摇晃欲坠,她一只脚没了罢。
那人下手竟如此狠毒!
明知是我花娘的地盘,竟敢造次!
我满眼猩红,发了怒气。
锦鸡飞到台面上去,与我保持距离。
毕竟上次见我这副模样,是我起死回生贪恋茹毛饮血之时。
抓捕她并折断了双翅,送于口中。
“狐娘娘饶命!”
锦鸡说了话,唤起我一丝良知,这才以修补她羽毛之由,留她在身边。
此时,她吓得瑟瑟发抖,尾尖的羽毛抖掉了几支。
秃了……
我冷静下来,扯开头上包裹着的布料。
发髻凌乱,珠钗被扯的叮当响。
她飞于半空中,用那短喙衔扯发丝,不一会儿功夫便梳妆完毕。
“来者面目可还记得?”
“记得,脸上蒙着半块面纱,眼神犀利,眉心有颗黑痣。”
她积极描述着,我脑里有了一副画像。
成型的一瞬,我心头一惊,颤巍巍得倒下。
匍匐在地,那人在我记忆里浮现清晰。
他怎么会寻得此地方?
我瞪大双眼惊恐万状,声音沙哑了几分,“来者不善,有何事?”
锦鸡再次晃了晃那残缺的爪骨,怯弱十分,“来找您,取性命。”
或许是见我惨状,心里没了底气。
毕竟受我连累失去了一只爪,再跟着我恐怕性命攸关。
锦鸡扑扇着翅膀,看准时机朝那空中飞去,想要越过红墙。
设有结界,触碰的瞬间滋火冒花打落下来。
她逃不出去,除非我花娘被人抹了脖颈。
“还说了什么!”
我强忍冷静问去,迎着烧焦的气味瞪向那锦鸡。
她颤颤发抖,嗓子里发不出声音来。
“快说,不然生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