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阳淡淡一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南诏皇帝语气中的变化:
“陛下放心,这粮,微臣定会想办法弄来。”
“哦?”
南诏皇帝心中一动,难道这叶君阳,当真有办法?
“叶爱卿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叶君阳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远处宫殿飞檐上,语气淡然: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南诏皇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看陛下舍不舍得了。”
南诏皇帝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叶爱卿但说无妨。”
“微臣要户部。”
叶君阳语气平静,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南诏皇帝耳边炸响。
“你要户部?!”
南诏皇帝霍然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
户部掌管全国财政,若是将户部交给叶君阳。
那岂不是等于将整个南诏的命脉都交到他手里?!
“叶爱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南诏皇帝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怒火。
叶君阳神色不变,淡淡道:
“微臣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陛下应该清楚,如今南诏国库空虚,想要筹集五十万石粮食,难如登天。”
“微臣若想办成此事,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权力。”
“陛下放心,微臣虽然出身北冥,但既然已经答应为陛下效力,自然会为南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语气诚恳,仿佛真的是一心为南诏着想。
但南诏皇帝是什么人?
他能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坐稳皇位,靠的可不是什么仁慈和善良!
他一眼就看穿了叶君阳的野心。
这叶君阳,分明就是想趁火打劫,借机掌权!
“陛下,微臣知道,您心中还有疑虑。”
叶君阳似乎看穿了南诏皇帝的心思,继续说道:
“但事到如今,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您若是不答应,北冥国那边,您如何交代?”
“五十万石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北冥国若是因此发兵攻打南诏,您觉得,就凭南诏现在的兵力,能够抵挡多久?”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刺进南诏皇帝的心脏。
是啊,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南诏皇帝颓然坐下,脸色苍白如纸。
他知道,叶君阳说得对,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好。”许久,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朕答应你。”
叶君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陛下英明。”
“不过……”南诏皇帝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叶爱卿,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否则……”他语气森寒,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后果,你承担不起。”
叶君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微臣明白。”
南诏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下去吧。”
叶君阳躬身行礼,转身离开御书房。
次日。
早朝。
金銮殿上。
百官按位列席,气氛却比这清晨的阳光更加凝重。
南诏皇帝高坐龙椅之上,往日威严的面容今日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待众臣行礼完毕,南诏皇帝也不多言,直接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朕决定,由叶爱卿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全权负责筹集五十万石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原本寂静的大殿顿时如同沸腾的油锅一般炸开了锅。
众臣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什么?叶君阳?他一个大夏罪臣,何德何能,竟能担任户部尚书如此重要的职位?!”
“陛下,万万不可啊!户部掌管着我南诏的钱粮命脉,怎可轻易交给一个外人?!”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叶君阳虽有几分才华,但毕竟来路不明,不得不防啊!”
几名老臣更是按捺不住,纷纷站出行礼谏言,言语之中满是担忧和不满。
更有甚者,指着叶君阳的鼻子破口大骂:
“叶君阳,你狼子野心,来我南诏不过月余,就想染指户部!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面对众臣的质疑和谩骂,叶君阳神色如常。
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他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南诏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一声。
他知道,这些老家伙表面上是在反对叶君阳,实际上是在担心自己的权势受到威胁。
“够了!”
南诏皇帝一声怒喝,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朕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
他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叶君阳身上,沉声道:
“叶爱卿,你可能为朕分忧?”
叶君阳微微一笑,拱手道:
“臣,万死不辞!”
“好!”
南诏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一众大臣,冷笑道:
“你们不是说叶爱卿是外人吗?那朕问你们,你们谁有把握在一个月内筹集到五十万石粮草?嗯?谁能做到?!”
一众大臣顿时哑口无言。
他们都是些养尊处优的文官,哪里懂得什么筹粮之道?
南诏皇帝见状,心中更加得意。
他就是要让叶君阳成为众矢之的,让他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掌控他,利用他。
“叶爱卿,你放心大胆去做,朕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南诏皇帝看向叶君阳,语气中满是信任和鼓励。
叶君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知道,南诏皇帝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呢。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回到府邸,叶君阳随意地将象征着户部尚书的官服扔在桌上。
那上面精致的绣纹,在他眼中仿佛充满了讽刺。
圣旨就那么随意地丢在一边。
他本想直接去户部。
摸一摸,南诏户部的底儿。
但还没等他出门,下人就来禀报:
“老爷,二皇子殿下来访。”
叶君阳轻笑一声,这南诏的戏台还真是热闹,才刚唱完一出,下一场就迫不及待地开锣了。
“殿下来了。”
叶君阳笑着迎上前,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