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沉,语气很重,紧蹙的眉头是化不开的怒气,尽管看着这么狠厉,可我还是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担心。
“我......”我动了动唇,想解释,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我无法想象刚刚如果他没有来的话,我会怎样。
我后怕的抓紧了他胸膛的衬衣,才发现他皎洁如月的领口有一抹口红的印子,我指间一僵,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助理在这时候忽然开口,“煜哥,水老三赵纪辉那些人还在上面等着呢,找陈小姐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要不你先回包厢去,我安排人把陈小姐送回去。”
“那就让他们等着,我送她下去。”他沉声说着,抱着我就走。
“煜哥,水老三和赵纪辉可在一个屋里呢,要他两趁你不在弄出什么幺蛾子,对咱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助理跟在葛泽煜身后喊。
“我有分寸。”葛泽煜冷声说了一句。
我被这么要提醒,这才想起来我来这的目的。
我赶紧说我没事了让他去处理他的事情,挣扎了下叫他把我放下来,他却不肯,我越动弹他就抱的越紧,我瞬间急了。
他的助理我接触过很多次,他能跟葛泽煜身边这么亲近我想除了能力跟他的性格也有脱不掉的关系,因为他是所有手下里跟葛泽煜最像的。
又狂又狠,能让他说出忌惮的话,肯定棘手。
我刚想叫葛泽煜放我下来,先去处理他自己的事情咬紧,话还没说出口一阵高跟鞋声音仓促在走廊上响起来,我以为是去而复返的蒋颖芝偏头才看到来人是孙姐。
我看到她有点惊讶,问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你还说呢,把我们叫来了又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我就寻思肯定出事了,赶紧打听到了葛老板助理的联系方式电话了。”她扫了我一眼,“咋样,能下来自己走吗?沈怡还在楼下等着呢。”
她提了沈怡我正好跟葛泽煜寻了借口,说跟孙姐一块在场子里玩会等他好了一起回去,他这才没说什么,叫人去准备套新的裙子给我换上才跟手下回了楼上。
葛泽煜走后还留了两个人跟着我,保护我们周全,那两人都是经常跟在煜哥身边的人,他们的面子比钱还好使,叫来了场里的管事,没两分钟就给我安排了房间和一件全新的女裙。
我把浑身冲了个遍,孙姐把衣服从外面递进来给我,裙子是新买的,拉链很涩,拉到一半的时候卡住了,问你赶紧叫孙姐帮忙。
她走进来,给提到顶端后她没好气的掐了一把,“我跟你说的话啊,我看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怎么会,你可是我再生父母,当初要不是你,我现在指不准儿还在哪个场子里陪什么下三九流的年人呢,我不听任何人的都不敢不听你的啊。”
“少贫!”她一把拍开我的手,“赵爷出来了,你担心葛泽煜没有准备在这里会出事,所以巴巴的跑来了,还把沈怡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当年混这圈子的时候你可还在玩泥巴呢。”
我当然知道瞒不过孙姐,论玩弄这种算计,她是我的祖宗,被她拆穿之后也就没多做解释,刚给沈怡发信息的时候我还在想孙姐知道了会不会怪我这么利用她的资源,见她这么对我说,心里也踏实了些,她要怪我就不可能这么跟我讲话了。
换好衣服的期间,她手机响了一下,是沈怡打来的,估摸着是等的久了,我两赶紧带了人下去。
一边走的时候,孙姐一边挽着我的手,压低声音提点了我一句,“陈欢啊,不是我不乐意你用我的人脉,是今晚这事你真不该这么干,葛泽煜是什么人,刀尖上舔血混出头来的,他们那样的人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一点点的莽夫之勇,还有缜密的心计和脑袋,要这么容易三两下就能给人整趴下,他就不可能来接下这块盘了,你啊是关心则乱,咱们手里的资源尤其是官太太这种的,搭上就得小心的去维护,这些都是最后真的摊上大事了,拿出来自个儿保命的,沈怡从我嘴里听到你,给你抛橄榄枝是欣赏你,同时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她丈夫想要升迁偏偏上头那个人油盐不进,她手里没有可靠的人,这才会回来找的我,你这一上来就把人利用上了,她不傻,就算今天不反应过来,日后反应过来,也迟早是要找你要回来的,你懂吗?”
孙姐拍了拍我的手,语重心长讲了这一段。
我迟疑了一下,朝她点了点头,恰好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到楼层,下去就看到沈怡没有参与赌桌上消遣,而是坐在边上的雅间点了壶玫瑰花茶在品茶。
“你们两个在边上一点守着吧,我们女人有点自己的话要说。”我给葛泽煜手下的两人交代了一句,挽着孙姐朝雅间走过去。
“你两这是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去了,让我一顿好等,茶都快喝完了。”沈怡见我两坐下来,数落了一句,倒不是生气的语气。
“稍微出了点状况,明天带你看个宝贝,给你赔罪。”孙姐替我跟她打了个马虎眼,她听了才没再揪着继续说。
“不是约我来打一圈?人呢,齐了吗?”
孙姐朝我看了一眼,我扯了扯唇,找了个理由,“不赶巧,那个妹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三缺一,今天怕是玩不了了,喝会茶,聊会天吧。”
“哎,京城那些官太太们的活动啊真是没趣的很,不是按摩保养就是去剧院看剧,难得回来有熟人想玩一玩,竟然还是三缺一,手痒得很呐。”她摩挲了一圈金光闪闪的指甲,应该是新做的,食指上镶了一颗蓝宝石,无名指和中指指还连了一根链子,链子中间镶满了细细密密璀璨的钻。
这是特意显摆给我和孙姐看的,这一副美甲的成本绝对不会下于十万,圈子里的女人都不缺钱,厉害点的一晚上陪睡就能把这钱赚出来了,但基本都低调,只有那些刚入行爱攀比不懂事的小姑娘才敢明目张胆弄这么张扬花哨的东西。
聪明点的都知道收敛,毕竟这些钱来的不干净,只有那些顶尖的商太太,和官太太才敢这么光明正大。
一般的官太太也小心着呢,吃公粮的,都财不外漏,爱装,也怕一个不小心给人看不下去举报了双规,得是那些后台硬的不行的,才敢这么显摆。
孙姐怎么会看不懂她的意思,捂着嘴笑了一声,“得了,那就待在广东晚点回京,你这么手痒,过两天我铁定给你安排上。”
她顿了顿接着就握上沈怡的手,“你这指甲哪儿做的,这钻不便宜吧,灯光下瞧把我眼晃的。”
“哪呀,就前两个月我家那位带我去迪拜时候看到那儿的阔太太都弄这个,也就跟了去做了一个玩玩,也就十几万。”
“诶唷,这么看你们家老石外快没挣啊,十几万说给你弄着玩就弄着玩。”
“哪儿呀,也就去年跟一个同僚合搞了个场子,小赚了点,京城买了五套房还剩了不少,又不能存银行,老石平日里出行吃饭烟酒都有人安排,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只能使劲花我身上了,不然咋办?”她品了口茶,摆了摆手说的风轻云淡,可那眉眼飞扬的弧度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圈子里出去的女人都是斗趴了一个一个对手踩着出去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后,就是一个劲的想抹灭掉当初自己给人的麻雀印象。
我抿了抿唇,给她再添了一杯,捧着她说,“是啊,这男人爱不爱你啊,就看他钱往哪儿花,是不能省着舍不得,要不然啊,你不花,就会有别的女人来花,石处长这么宠爱你,以后妹妹还要多向你取取经。”
这话她很受听,满意得拍了拍我手,“这都好说,都是小问题。”
我们三坐了聊会,茶壶里的玫瑰味道淡了,孙姐打算叫人换一壶上来的时候,石处长打电话来叫她回去取东西,她才跟我们说的先走。
我和孙姐把人送到楼下,她走了之后,我两转身上楼,孙姐冷了我一眼,“看到没,当年我亲手扶了一把,扶上去的人,现在踩在我头上这么显摆,这就是权利能给人加身的光环,年当初我对你的期望,可半点不觉得你将来会比她差。“
她当初帮我确实给我拉了不少资源出了不少力,我知道她这是不想还好,一想又觉得我不争气,我赶紧从包里拿了个手镯。
那是之前赵爷给我买的,我就带过一次,后来觉得不喜欢带这种硬东西在手上总觉得硌着手就随手放包里了。
我握住孙姐的手,给她套上,笑眯眯的说,“这才哪跟哪,之前是我不想争,今晚我是真觉得自己太不上进了,才会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妹都敢算计到我头上。”
我时常会分点首饰给孙姐和林璐,不是讨好,就是纯粹一个当恩师,一个当姐妹,孙姐带我废了不少心,我不能忘本,她看了一眼我戴上的镯子,胸口起伏了一下没再说我,听我后面一句,她才抓着我的手想到问,“学生妹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刚想跟她说,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动静,我跟孙姐顺着楼梯道过去看,才看到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按着一个女人往她脸上扇巴掌。
嘴都打烂了,血顺着下巴流了一地。
我认出其中一个男的是葛泽煜身边的,问怎么回事,他认出我,叫了一声嫂子,说这女的想勾引煜哥想给煜哥下药,被煜哥发现拖出来给点教训,说着把一个镯子递过来。
我拿在手里掂了一下,发现这镯子还挺费心思的,跟潘多拉一样,是一个镯圈,很细,不同的是它挂着的吊坠是可以打来的,那男的说着帮我把镂空的吊坠扣开,里面两个珠子赫然滚出来,迎面还有一阵挺浓的檀香。
“就是这玩意发出的味道,催情的。”
我挑了挑眉,没想到现在还么玩的,出于好奇扫了那女的一眼,没想到她也因为听到嫂子这话抬头在看我,视线交错,走廊灯光很暗,我停留两秒看清她的脸,顿时勾起唇来,“我还没去找你,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今晚欠我的账,我们是不是得好好算一算?
她被人按得趴在楼梯栏杆上,逆着光迟迟看不清我的脸,我开了口,她听出我的声音,见鬼一般瞪大了眼,“你,你不是应该在包厢,怎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