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也一如既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吃完饭后,我破天荒的说:“我先看医生。”
裴良几乎是惊喜的看着我,确定我说的是真的,不会反悔之后,就立刻跑出去找医生。
但是跑到门口又回来了。
“还是你跟我去医生办公室吧!”
我不解:“为什么?”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裴良拉着我就往外走,我现在身体已经康复,剩下的只是心理问题而已。
但这也是最难治愈的。
在医生的办公室里,他问了我很多问题,我也都一一回答。
直到医生问我:“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
我点头。
“为什么不睡觉?”
“睡不着。”
“有心事?”
“嗯。”
医生问:“平时在想什么?”
我犹豫了。
医生立刻说道:“你要认真回答,而且绝对诚恳,这是我对你病情判断很重要的一点。”
我只好如实说道:“在想我的孩子。”
办公室顿时陷入安静。
医生叹息着说:“我知道,很多病人都是遭遇了难以恢复的打击,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反复折磨自己,将所有的过错放在自己身上。”
我无言以对。
因为他说的每一句都对。
只是无意间抬头,看到了裴良看我的目光,那眼神是那样的令人心碎。
“干嘛这样看着我?”
裴良收回目光,哑声道:“没什么。”
医生没再说什么,拿着检测单子就进了里间,让我们在外面等待。
裴良安慰我。
“没事没事,别担心,只是一个小测试,结果根本不能证明什么,你今天愿意来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也是康复的迹象了!”
他絮絮叨叨的,把我内心那点微妙的紧张都弄没了。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怀念,“真好。”
我低下头,低声道:“谢谢你,裴良。”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动作轻柔,一触及分,却带给我一种浓烈的安抚。
很快,加测结果出来了。
但医生却看了我一眼:“病人不适合听,你先去里面休息一下,我和他谈谈,回头你问他。”
我看了眼裴良。
他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我只好去了。
在里面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裴良的声音。
“梨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裴良没怎么说话,我欲言又止,想问又有点害怕。
回到病房,裴良让我坐在床边,他拉了一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梨子,首先我要跟你道个歉。”
“为什么道歉?”
他忽如其来的道歉,让我心中惴惴不安。
难道是我的检查结果很不好?
裴良慢慢低下头,额前的黑发遮盖眼眸:“我这段时间一直觉得我很称职,我陪着你,可还是没有发现你的异常之处。”
我摇摇头。
他却制止我的话:“你听我说完,我负责照顾,就有责任看顾你,你睡不好觉,我没发现,是我的错,现在我跟你道歉,你可以原谅我吗?”
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他这样郑重其事,反倒是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没关系的……”
“不,这件事很重要。”
“那,我原谅你。”
他这么固执,我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否则这件事怕是过不去了。
裴良忽然握着我的手,表情变得凝重。
“梨子,我想跟你说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