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裴良握住我的肩膀,“我知道,梨子,我懂你的,但你要相信自己,你记不记得,你大学时,为了攻克一个课题,三天三夜没睡觉。”
“最后是低血糖晕了过去,老师将你送到医务室,给我打电话……”
我的记忆被拉回到了大学。
当时我和裴良刚重逢不久,彼此之间非常生疏,也正是那一次,他匆匆跑来学校照顾我,也正是那次过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拉近了。
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我谈恋爱后。
他对我说:“梨子,你曾经不惧艰险,不畏考验,我相信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克服,这次也不是例外。”
他笃定的让我自己都产生了错觉。
我真的可以吗?
他用眼神,用语言,无数次,肯定的告诉我:“你一定可以的,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克服,我们不要让病魔打倒你!”
他太过自信,让我也受到感染。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试试。”
裴良欣慰的笑了。
最后,他还是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他和我说,这是第一次尝试。
希望我能够克服伤害自己的冲动。
这个过程,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很多,那种仿佛来自于身体最深处的本能需求,让我克制起来,简直艰难无比。
但好在,裴良一直在外面陪着我。
他一直在说话。
我分神去听他说话,也转移了注意力,最后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我虽然脸色很苍白,状态很差,但的的确确没有伤害自己。
裴良朝我露出一个笑容,竖起大拇指。
我也笑了。
虽然浑身都很疲惫,但我很开心,就像是我曾经面对难以攻克的课题,最终成功拿下的喜悦。
我虽然答应了会配合。
但当看到心理医生的时候,还是产生了抗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抗拒,就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病态的抵抗。
心理医生问了我几个问题,但我都不配合。
最后医生没有办法,只能先离开。
裴良耐心的询问我:“梨子,你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个医生吗?”
我摇摇头,不想说话。
明明上午还好好地,答应了配合治疗,克制自己,但现在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心烦,低落,整个人就像是陷入沼泽中。
我捂住脸,“你能先出去吗?”
“你怎么了?”
我压抑着内心的烦躁:“我现在想安静一下,你先出去好吗?”
“梨子,我陪着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我却越发的心烦,“你能不能不要……”
话说到一半,我忽然想到今天在卫生间里,裴良跟我说过的那番话。
他是关心我,是为我好。
这样反复告诉自己,我终于压下了伤人的话。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他立刻点头:“好,这次我不自作主张了,你什么时候想见就和我说,我来安排。”
“谢谢。”
我疲惫的躺在床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我的心情还算不错,因为昨晚上我竟然罕见的没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