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爷一声令下,苏哲迎娶杜小妹,两府忙碌起来。
这回不是安初萦偷懒不干活了,而是本来按步就班的婚礼,突然间开加速器,就算现在练个影分身也是来不及。
尤其是苏老太爷还特意说了,是理国公府对不起安南侯府的,此次婚事,定不能委屈了杜小妹。
安初萦便与舞阳县主分工,舞阳县主管家多年,对摆酒宴最为熟愁,这部分就交给舞阳县主全权打理,其他的仍然是安初萦处理。
“这是卦师选定的日子,总共五个,请夫人过目。”冬至说着,把单子递上来。
按照规矩,男方先请卦师算好日子,再女方商议过,接下来就是送喜了。
安初萦接过来看看,道:“老太爷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说着圈了两个离的最近的,一个是一个月后,另一个是一个半月后。
按照现在的这个速度,一个月后新媳妇肯定能进门。苏玄秋再不回来,她这个婆婆就要喝媳妇茶了。
“我马上派人把这两个日子送到安南侯府。”冬至说着。
现在等夫人们慢慢议不可能了,只能婆子跑断腿,尽可能达到两家的满意。
安初萦点点头,问:“新房可收拾妥当了?”
新房是最早开始收拾的,状元府的东路建筑群。因为是新房,一直没住过人,整理起来倒也快。
不过要是苏玄秋不回来,状元府东路也只是暂住。
苏哲做为两者的主人,就是不住回理国公府中路。等她走了,自己的正房也是他们的。
“己经妥当了。”冬至说着,“只等杜家来铺阵。”
杜夫人疼爱女儿,己经派人说过,新房空着,娘家赔送全套家具,连马桶都不用准备。
“就算如此,东院其他屋里的铺阵,也要用心。”安初萦说着。
冬至道:“我让管事媳妇开了库房,所有东西皆挑贵重的。等晚上他们料理完毕,我再去捡查。”
审美人人不同,但东西的价格都在那里摆着。所有用品只挑贵的不挑对的,杜家就是挑刺也找不错来。
就是三奶奶不喜欢,等她进了门,开了库房随便挑,想怎么摆都可以。
“甚好,你也能省些心。”安初萦说着。
正说着,又有管事媳妇拿着单子进门,道:“管事刚刚拿过来的采买单子,请夫人批示。”
安初萦接过单子,又对冬至道:“你去忙吧。”
“是,奴婢告退。”冬至说着,转身去了,脚步却是快了起来。
事情这么多,她都恨不得用跑的。
安初萦看着单子,是状元府以及理国公府下人们要穿的新衣,以及主人要穿喜服。大喜事在前,主人下人肯定都得一新衣。
数量己经来不及核对,安初萦拿笔写划下,又问:“针线上的人够吗?”
两府人数是固定的,每人的衣服需要多少布也基本固定。但新衣服除了布料之外,还得有人做才成。
相比固定的布料数目,人反而是变数。
“己经向国公府借了人,估摸着差不多。”管事媳妇说着。
安初萦道:“不要估计,要确定。这件差事,我是交给你的,到时候衣服做不出来,我可不会轻饶。”
为了更高效,她能把管事媳妇和管事分了班,每人管一摊,哪里出了错,事后一起清算。
管事媳妇顿时犹豫起来,道:“那……先从外头雇几个?”
两府皆养了针线上的人,但是四季衣服都是提前准备的,不像现在这样,现做现穿。
“这些事情也来问我,养你做什么。”安初萦说着,把批示好的单子转给丫头,丫头拿给管事媳妇。
管事媳妇犹豫一会,道:“奴婢这就与管事商议,再雇十个师傅来。”
安初萦这才点点头,道:“外头雇个师傅花不了几个钱,府里也不差这几个钱。但因为你们思虑不周而丢了面子,只怕你们自己赔不起。”
婚礼虽然很急,但并不难办,其中的关键就是状元府钱多。凡事都拿钱砸下去,就没有办不成的。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管事媳妇连声说着,拿起单子赶紧去了。
管事媳妇都走了,安初萦也吁口气。从早上开始,管事媳妇不停进来回事,中午饭都吃的匆匆忙,终于能松口气了。
“夫人,喝口茶,吃些点心吧。”绿珠说着,把茶水和点心端上来。
这些早就准备好了,但得看准时机送过去。办公的时候,安初萦都茶都不会喝。
“你倒是贴心。”安初萦说着,接过茶碗,慢慢喝着,眉头却依然皱着。
利用苏玉捅杜夫之事,让理国公府抓紧时间操办婚事,杜俊打算做什么呢?
杜俊对她很好,亲事又是苏老太爷答应的,她倒是不会做什么,只是忍不住有几分好奇。
“三爷的婚事,夫人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绿珠笑着说。
她虽然不懂管家之事,但就看今天安初萦处理事务,完全不像一个凡事不管的享福太太。
正如冬至所说,安初萦是不想管,而不是不会管。能躺平睡觉,就能要什么就有什么,那何必操心劳力。
“倒没担心这个。”安初萦说着,脸上带着几分伤感。
原本以来,怎么也有一年时间缓冲,结果杜小妹马上就进门了。
如此尴尬的婆媳关系,她相信杜小妹不是刁蛮之人,一时半会还行,时间久了……
不禁想到苏怀玉的话,也许苏玄秋……还活着。
为了这个也许,她不该离开状元府的,哪怕是厚着脸破住下去呢。
宝珠猜出安初萦的心事,笑着道:“夫人多虑了,三奶奶就是进了门,难道还敢要您的强。”
“别胡说。”安初萦说着,看着宝珠道:“倒是你,父母兄弟都在安国公府,也该回去看看了。”
宝珠顿时变了脸色,跪下来道:“夫人,您这是要赶我吗,我……”
一语未完,就见管事媳妇拿着单子匆匆进来,刚想开口,看到宝珠跪着,顿时怔在当场。
安初萦皱眉,向宝珠挥挥手。
宝珠不敢多言,赶紧起身退到后面。
“什么事?”安初萦问管事媳妇。
管事媳妇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道:“舞阳县主派人借器皿,单子在这里。”
虽然是状元府的婚事,但既然在理国府摆酒,所用的桌椅器皿全是理国府出。
喜事上用的东西多,理国公府凑不够向状元府借也是常事。但是东西多而杂,为了保证数量不错,两府之间的东西流转,全以单子为准。
“拿来吧。”安初萦说着,大概看了看,就批注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