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章昭是你什么人?”楚静言问。
章雨柔吓坏了,只敢紧紧抱住母亲章夫人。章夫人却是个极没眼色的,听楚静言提到自家公公,只以为自家大名远播,谁听到都会惧怕几分,抬头挺胸道:“正是家中长辈,雨柔的祖父。”
“好!好的很!我没找错人!”楚静言冷声说着,猛然伸手,好像抓小鸡崽一样,单手把章雨柔从章夫人怀里拖了出来。
“啊!!”章雨柔吓的厉声尖叫起来。
只是她刚出声,楚静言伸手挣住她的脖子,瞬时涨红了脸,叫都不叫出来。
“反了,反了。”章夫人喊着,就要去抓楚静言。
楚静言一个反手甩向章夫人,直把章夫人打飞了出去。
就听“砰”的一声,章夫人落到旁边桌子上,又摔到地上,直摔晕了过去。
“啊!”
席上坐的都是京城闺秀,哪里见过这个架式,有胆小的吓的叫出来。
场面眼看着要失控,鲁国公长公主拍案而起,几乎到了怒不可谒的地步,对楚静言喝道:“住手,这里是公主府,由不得你撒野。”
楚静言哪里会理她,右手使力,掐着章雨柔的脖子,硬是把她提了起来,道:“章昭的孙女,死有余辜。”
“唔……啊……”章雨柔极力挣扎着,快要口吐白沫了。
鲁国长公主越发震惊,对身边的人大声道:“还不快去拉开。”
这也真是冤家对头,章楚两家本就有血仇,章雨柔竟然又做出这等下作之事。不过,这楚静言竟然敢在她面前开杀,实在可恶的很。
丫头没上前,几个壮妇走了上来,气势凶狠。
“呵~”楚静言冷笑一声,看着走过来的壮妇,左手猛然一拍桌子,一张花梨木圆桌顿时碎成渣渣,“我今天就是要杀了她,谁敢拦我!”
碎成木渣渣的圆桌就在眼前,就好像对人说,谁敢拦她就是这个下场。几个壮妇见状,吓都要吓死,哪里还敢上前。
鲁国长公主顿时震怒,拍桌而起,怒指楚静言:“难道你还要在我府上杀人不成!”
“章昭阴谋无耻,屠我楚家满门,我杀她才是天理报应。”楚静言怒声说着,转头看向章雨柔,“我让你做个明白鬼,我是被灭门的楚大将军后人,当年族人立誓,只要我楚家还有一人,必屠章家满门。”
说着,楚静言手上再次用力,就要直接掐死章雨柔。
“不可啊。”
安初萦上前拉住楚静言,小声道:“我知道你恨意滔天,但是你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谁都保不住你,你若不在了,章家人谁来杀。忍下这一口气,以你的功夫,让章家灭门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在情在理的话,楚静言渐渐冷静下来,慢慢放下手。
她自小跟楚锦,全对章家的恨意,虽然不像楚锦那样有切肤之痛,却也是杀之而后快。倒是安初萦的话提醒她了,公然杀人是大罪,这里不是幽州,她还不想因为章家一个烂人,毁了自己一辈子。
没了禁锢的章雨柔,直接摔倒地上,全身瑟瑟发抖着。让丫头栽赃楚静言,确实是她的主意,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让她差点丢掉性命。
“把章夫人、章小姐扶起来。”安初萦对几个壮妇吩咐着。
几个壮妇本来也是狠角色,但遇上更狠的楚静言,早就吓傻了。现在听到安初萦的吩咐,有个反应快的,己经去看被甩飞的章夫人。
至于其他宾,己经有回过神来的。小姐们还不知道,年龄大点的夫人却都是明白的。
章昭称的个一代好首辅了,为国为民,也干了许多好事。但是楚家之事,楚家确实太冤了。当时就有人说,章昭会对楚家赶尽杀绝,是担心楚家人报复。
本来就是将门之家,家中男女皆习武。万一有漏掉的,那章家就危险了。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有楚家人找上门来。现在章家己经显微,未来只怕有好戏看了。
“扰了长公主殿下的花宴,还望见谅。”安初萦上前说,“我就先带着楚姐姐回去了。”
鲁国长公主脸色难看至极,但眼下己经闹成这样了,若是把安初萦和楚静言拿下……万一拿不住楚静言,让楚静言大闹一通,岂不是更难堪。而且章家与楚家的帐,确实算不清的。
“长公主殿下,千万不能放她们走啊。”章雨柔突然喊了起来,两个壮妇扶着她,她顿时觉得有了底气。
鲁国长公主看章雨柔一眼,眼中厌恶尽显。
买过丫头栽赃,这般的下作,她如何还能看的上。
“我刚才都听到了,苏二夫人与……她说,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会惹麻烦的。要偷偷的杀,还说要屠了章家满门。”章雨柔一脸惊恐说着。这话说的太真,一点都不像是玩笑话,再加上楚静言对她做的事情,她真的相信,楚静言做的出来。
安初萦并不解释,对章雨柔的话好像没听到一般,道:“长公主殿下,告辞。”
“去吧。”鲁国长公主说着,虽然心头含恨,但眼下也只得如此了。
安初萦带着楚静言离去,章雨柔看着更是心惊害怕,道:“长公主殿下,您要我为……”
“蠢货,苏二夫人若是不如此说,你早就去地府了。”鲁国长公主打断章雨柔的话,那种情况下,就算是马上调府中侍卫来,楚静言能把章雨柔掐死十回了。
章雨柔顿时愣在当场,喃喃自语道:“但是,她还是要去杀……”
章家己经显微,肯定挡不住楚静言的,她若真的偷偷摸摸杀进来,一家老小岂不是没命了。
“马上把章家人送走,以后再不准她们进公主府的门。”鲁国长公主一脸暴怒的说着。
恶毒,又蠢,章家女人实在够了,早点赶走,省得闹心。
主人发话,下人的动作就更快了。被打晕的章夫人,本来都去请大夫了,现在哪里还会给她医治,直接塞到马车上拉走。反正只要抬出去的是活着,哪怕是路上死了,也与他人无关了。
宴会闹成这样,其他的宾,哪里还敢留着,也都赶紧走了。
好好的赏花宴,搞到如此地步,鲁国长公主心里是有气又怒。偏偏孟昭也不省心,听说了此事,就跑过来大骂章家,又说鲁国长公主不该插手他的婚事。
“那样粗鲁的女子,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娶她进门。”鲁国长公主怒气冲冲说着。
这种一言不好就要杀人的儿媳妇,她都担心孟昭真娶,哪天夫妻吵架,直接动手把孟昭打死。
“母亲,我……”孟昭还想再说。
鲁国长公主怒声道:“那你就盼着我早点死,我死了,也就没人管你了。”
舞阳县主己经得了消息,回到娘家劝解母亲。见状便拉住孟昭,小声道:“母亲正在气头上,你少说一句吧。”
孟昭这才不出声,鲁国长公主恨恨的道:“哪怕是苏哲呢,我也给你娶了,这个楚静言,绝对不行。”
“噗,母亲这是气糊涂了。”舞阳县主笑着说,劝着道:“小弟还小呢,亲事不着急的,等等再说。”
与其任由母子两人相争,不如先放下不提。楚静言是肯定不行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打消孟昭的念头,找个人劝劝孟昭就好。最合适的人选,就是苏哲,只是苏哲受罚并不在京城,等他回京好。
鲁国长公主瞪向孟昭,又是怒又是怨的道:“都是你爹,把你惯成这样。”
一直连插言都不敢的孟驸马,再次躺着也中枪。他哪里敢抱怨,只是陪着笑脸对鲁国长公主,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今天公主辛苦了,早点休息吧,阿昭也快点去睡觉吧。”
孟昭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儿子先告退了。”
舞阳县主刚刚回到公主府,不想再折腾着回去,便道:“女儿想留下来侍奉母亲,今天就不回去了。”
要是孟昭还要闹,她明天也走不了。
孟驸马点点头,道:“你就留下多住几天吧,都回住处休息吧,不准再吵了。”
孟昭和舞阳县主一前一后退下,舞阳县主本想拉住孟昭再叮嘱几句,只是孟昭哪里会听,寻个借口走了。
难得心上人来自己家中了,结果闹的如此不欢而散,他肯定得想办法弥补。
至于被掐住脖子的章雨柔,纯粹就是活该。楚章两家的恩怨,本就是章家理亏。宴席之上,章雨柔又做出那般下作之事,掐死都是活该的。
当然,没掐死也好,不然大庭广众之下,掐死前阁老的孙女,也会是大麻烦。
一场赏花宴闹剧收场,鲁国长公主和安初萦这两个宴会中最大的没有追究,众人也都以为事情这么过去了。
章家不但理亏,又是弱势一方,惹不起状元府的。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平静之时,突然出大事了,章家人击鼓鸣冤,把楚静言告上公堂。
章夫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