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真巧，再晚点就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唐红笑了笑道，随后将薛无名也扶了起来。
“顾天凡，你虽然也是监察使，但中海好像不归你管，到我所辖范围肆意伤人，是不把我当回事，还是没把我玄剑宗放在眼里？”
持剑女子一声轻咤，剑尖直指顾天凡面门。
“你我都是九宗监察使，我察觉到异象过来调查，找到违背九宗规矩之人并施以惩处，有问题吗？别跟我扯什么范围，我履行职责，谁能说我的不是？”
顾天凡轻哼一声，不以为意道。
“手持剑玉者，便是我玄剑宗的贵，就算违背了规矩，也该交由我玄剑宗处置，你敢痛下杀手，回头我必会禀明我宗宗主，找你星月宗要个合理的解释！”
女子语气冷漠，低声说道。
“行，今日我便卖你个面子。”
顾天凡一脸冷笑，目光落到了苏羽身上，他面露不屑，接着道，“小子，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下次再遇上，便是你阴阳门绝后之时！”
先前那道剑气已然令他遭受重创，方才又与这持剑女子硬拼一记，状态好不到哪儿去，再纠缠也是徒劳。
“不劳挂心，如果真能再见，我建议你最好带上副棺材，铲子就不用了，挖坑这种活儿我熟。”
苏羽乐呵呵笑道，眼下有了靠山，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放狠话谁不会啊，打嘴炮这种事儿他相当专业，输不了。
“山水有相逢，凌清月，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撂下一句狠话，顾天凡黑袍一展，瞬间便消失在了院落外。
“这位姐姐，多谢出手相救。”
苏羽朝持剑女子拱了拱手，却并未敢上前。
凌清月，名字倒是挺好听。
“姐姐？”
女子施施然转身，长剑归鞘，苏羽仍是无法完全看清她的容貌，因为一道薄纱遮住了她的面颊，只露出一双清丽的眼眸。
“我今年四十有五，你不过二十出头，叫姐姐会不会不合适？”
见苏羽面露错愕，女子笑了笑道，眉眼如黛，顾盼生辉。
“我不太相信，要不你把面纱取下来我瞧瞧。”
苏羽眉峰轻蹙，他觉得凌清月是在开玩笑，那双灵动的眼眸怎么看也不像是四十五的人该有的。
素手轻抬，薄纱被缓缓取下，一张让人惊艳的俏脸出现在苏羽面前。
四十五长这样？她要是不说，谁都会认为她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已。
苏羽暗自咋舌，这恐怕就是天生丽质的最佳诠释，世人皆道红颜易老，但总有那么几个被老天眷顾的，岁月根本无法在其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只不过，怎么会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
“叫阿姨才不合适。”
犹豫片刻，苏羽挠了挠头，“我叫人不看年龄，你看那个老头，论年纪我得叫爷爷，但其实我叫他师兄。”
“油尖嘴滑，秋山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
凌清月捂嘴轻笑，“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惹出祸事来了，还能这么坦然，要不是我离得近，顾天凡可饶不了你。”
“玄门破规矩真多，我就用了个引雷术而已，竟然差点连命都丢了，既然不能用，那学了干嘛？去发电站上班？”
苏羽摆了摆手，不置可否，一双眼睛紧盯着凌清月那张沉鱼落雁的俏脸，忽然眉峰轻蹙。
他终于弄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眼前的凌清月，模样竟与夏若雪有六七分相似！
心念急转，苏羽仔细回想起了当日夏常安拿给他的相册，当时他奔着泳装照去的，结果却只看到了夏若雪幼时的照片，其中正好有一张后者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逐渐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其上那名紧紧搂着夏若雪的女子，开始与眼前的凌清月缓缓重合。
苏羽心中惊诧可想而知，但还是尽力平复心情，深吸了一口气，低声朝凌清月问道，“你可知中海形意门？”
听到形意门三个字，凌清月的眼神明显出现了一刹那的犹疑。
“我见过你。”
窥见对方的神色变化，苏羽已然明了，他低声道，“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没想到你活得好好的。”
“夏家……还好么？”
凌清月叹了口气，并未否认。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羽反问道，“若雪的父亲带你求医问药，后来却独自折返，回家之后，意志消沉，如行尸走肉，之后更是染上赌瘾，偌大夏家被败得七七八八，就连祖宅都抵押了出去。”
“不过还好，现在祖宅赎回，形意门也是蒸蒸日上，若雪也很好。”
苏羽说话间，凌清月的神情可谓是跌宕起伏，听到最后一句，她才仿佛卸下了心中大石，长吁了一口气。
“你与若雪……是什么关系？”
沉默片刻，凌清月忽然问道。
“我如今是中海形意门掌门。”
苏羽耸了耸肩，“当然，也是阴阳门门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若雪的先天九阴绝脉已经治好了，你的呢？求医问药而已，为何两人离家一人回？”
“当年建林带着我四处奔波，终于遇见了一位高人，他说能够医治我，但代价是此生不得再见亲眷。”
凌清月低声道，“我不答应，但建林为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送我离开。”
“此后我便加入了玄剑宗，先天九阴绝脉治好后，修行玄门秘术进境迅速，近几年成了九宗监察使，才能偶尔出山。”
“很多次我都刻意从夏家老宅附近经过，但并不曾见到若雪，其实就算见到了，我也不敢相认。”
凌清月眼含苦楚，“我师尊早就说过，若是我想要再踏红尘，便要废除我一身修为，祸及家人。”
“真够霸道的，我对这所谓的九宗原本还带着几分崇敬，结果转背就遇上顾天凡这种货色，还有你那师尊，如此蛮横，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羽不免嗤之以鼻，“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登临绝巅，首先要做的就是废了这些规矩！”
“你小子疯了？有些话在心里念叨念叨就行了，说出来做甚？”
薛无名凑了过来，朝着苏羽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