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吃痛的裴烊任则下意识地抬头,这一抬头,脸上怒意和杀意,便清晰的展现在了闻楔然眼中。

    闻楔然本是见真砸到了裴烊任,要软言哄几句的,乍然看到裴烊任抬头后的表情,歉意再次被怒火所取代。

    “裴太傅这是什么表情?怒?想杀了寡人?”

    裴烊任反应过来,忙收敛了脸上表情,软声哄道:“陛下说笑了,方才........”

    “休想骗寡人!瞬间而起的情绪,才是人最真实的情绪!原来裴太傅也看不起寡人着傀儡天子!”

    更是想杀他?!

    他本该是轻易掌握他人生死的帝王,却因大权旁落,反被这些卑贱之人掌握了生死!

    好!好!好!

    本王奈何不得那霸权的鲁蕴丹,还奈何不得你这不掌实权的太傅不成?

    听说裴氏一族的族地都被那小蛮王吴踅给抄了,那此族也剩不下什么了。

    昨日他已成功将林阳全推上了丞相位。

    有了林司徒和鲁蕴丹打擂台,裴太傅也无用了。

    无用之人,无用之族,是该弃了!

    闻楔然面上杀意涌动,站起身,扬声便欲唤来殿外的金吾卫,当场处置了这胆敢对他不敬的裴烊任。

    闻楔然面上表情多变,最后定格时,杀意凌然。

    裴烊任做闻楔然太傅多年,谁都没有他了解闻楔然,顿时就猜到了闻楔然的打算。

    裴烊任心念急转,在必死之局下放手一搏,欺身上前就掐住了闻楔然的脖颈,将闻楔然欲唤金吾卫的声音,给掐在了喉管口。

    “你......”

    闻楔然双眸大睁。

    这时闻楔然才发现,他每次与裴烊任秘话时,都屏退左右,门外不让人靠近,以防被人偷听了对话去,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感觉到裴烊任掐在他脖颈上的手越加用力,喘不上气的闻楔然感受到了濒死感。

    被人冒犯的怒火,被人轻视的怒火,顿时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

    闻楔然反抓住裴烊任的手臂,剧烈挣扎起来,虽然不能说话,但他望向裴烊任的眼中,露出求饶之色。

    “呵.......”裴烊任轻嘲一笑。

    既然已经撕破脸动手,就没有了回头箭。

    造反他裴氏做得,弑君....他裴氏,亦做得!

    裴烊任低声在闻楔然耳边道:“陛下......现在求饶?晚了。”

    闻楔然双眼被裴烊任掐的突出,终于晕死过去。

    在闻楔然晕死过去后,裴烊任反而松开了手。

    裴烊任整理好身上的被闻楔然揪乱的衣物,然后解下闻楔然的腰带,将腰带系在殿内的房梁上,然后抄手抱起闻楔然,就将他吊挂了上去。

    临死之前,闻楔然再次醒了来。

    闻楔然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吊挂在房梁上,当即激烈地挣扎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用手撑起自己的脖颈。

    瞳孔将要扩散的那刻,已经毫无力气的闻楔然将目光看向了前方,就见裴烊任一如往昔那般,正一脸慈和地看着他。

    只是,这样慈和的裴太傅不再是看着他书写课业,而是极为享受的欣赏着他的垂死挣扎......

    原来他确实非是能掌他人生死的一朝天子,不过只是.......他人轻易可杀的蝼蚁....

    鲁蕴丹虽然没让他碰权,没对他卑躬屈膝,却将他.......一直保护的很好。

    或许.....一直做傀儡,他能......一直活下去的。

    闻楔然的思绪,断在一片黑暗之中,再无后续。

    裴烊任见闻楔然死透了,将他又从横梁上搬了下来,放在龙椅上坐好,然后假做奉闻楔然之命,命外面的人去传皇后裴旸婷过来。

    裴旸婷来的很快,进殿见闻楔然似乎睡着了,而她祖父正旁小心地伺候,命手下跟来的宫人留在殿外,轻手轻脚的将大殿门给关了。

    闻楔然最是厌烦别人在他睡觉时吵醒他,了解这点裴旸婷将步子走的极轻上前,问:“祖父,陛下是有何极事唤我来?”

    “是祖父有急事唤你来。”

    “什么?”裴旸婷面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裴烊任牵着裴旸婷的手,放在了闻楔然挺跳的胸口上。

    裴旸婷面色大变:“这.....”

    裴旸婷这才仔细去看侧首埋在椅窝中的人脸,然后吓得惊跳起身。

    若不是裴旸婷自制力极佳,定会惊叫出声。

    闻楔然这会双眼暴突,舌头拖出嘴外,面色茄紫,额上青筋纠结,死状极为可怖。

    “婷儿,等会你就送熟睡的陛下回寝殿。”

    裴旸婷惊惶地看向仍旧慈和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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