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如今奴仆们都知道了这个院落是堆放尸体的地方,避讳此处,便少有人来。

    刚才林知皇在院落外的那番动静,自然是被在院落附近躲藏的渡啼,尽收眼底的,倒是没想到,这小郎君不仅还没离开此处,反而还进了院落来。

    知道是误闯的人,渡啼紧绷的神经略微松懈下来,回身见梁峰原也脚步轻悄的走到门缝边,在往外探看,小声对他耳语道:“主人,不必忧心。进来此院落的人,应该是误闯,是鲁王推出来准备做离仙郡郡守的小郎君。”

    “他?”此次鲁王准备推出来做离仙郡郡守的傀儡?

    梁峰原干裂的薄唇微动,哑声道:“他入此院来做何?不知道这里是放尸体的地方吗?”

    “说是有块玉佩掉了,感应到玉佩就在这里,所以进来找的。”渡啼小声回道。

    梁峰源如狼一般地眼眸里闪过凶光,寒声道:“找玉佩?蹊跷的很,怕是有诈。不论他目的为何,挟持他,我们出去。”

    “主人,这是否太过冒险?”渡啼满脸为难,不看好此法,他不认为劫持了这小郎君,他们能安然出郡守府,这小郎君的分量不够,除非是鲁王来此,或可一搏。

    “我的伤口开始溃烂了。”梁峰原平静道。

    渡啼闻言大失惊色,急忙在梁峰原身边跪下,抖着手,掀开他的衣袍,就着透过窗棂的月光,小心的查看他腰间的刀伤。

    梁峰原腰间的刀口虽然不深,未伤及脏腑,但却被划的极长,伤口从腰侧一直到腰后,目前已经不再出血。

    这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又加上此地污秽,如今已是刀口外翻,四周红肿异常,隐有白黄色的脓液从伤患处溢出。

    习武之人都知,伤口一旦发脓溃烂,便很少有人最后能熬过去,大半都会高热而死。

    如今他们主仆二人,被困守在这里,与尸体为伍,缺医少药,再这样下去,主人怕是难有活路了。

    渡啼一见这伤情,便赤红了眼,颤声道:“主人,您可难受?”

    梁峰原摇摇头,强硬的挥开渡啼伸过来,准备探他额温的手,哑声道:“封府的那将领,多次搜查都未找到我们,却还是围守着此府,想必如今打的主意,就是将我们活活困死在这府内。”

    “这狗王爷!身边能人倒是有不少!那日刺杀他时也是,若不是有意料之外的高手阻拦,我们就得手了!”渡啼恨声咬牙。

    输了就是输了,梁峰原从不抱怨,他只看前路。

    “无食无水,我们至多再坚持一天。”梁峰原静默了片刻,声音沙哑的说出残酷的事实。

    渡啼闻言全身杀气浮出,悍声道:“好!就依主人之言,不若搏一把,挟持这傀儡郡守,可能无法安然出府,但只要杀了他,也必能给鲁王添上不小的麻烦,如此足矣,总算没有白死!”

    梁峰原就是如此打算的,与其悄无声息如老鼠般躲藏而死,死的那般痛苦窝囊,不若搏一把,就算不成,也能死个痛快,给鲁王闷头一击。

    就是可惜,没能真正杀了鲁王!

    主人活不成,他渡啼也不求苟活,不若搏一把,或可为主人挣得一线生机。

    主仆两人心中打定主意,皆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只待那小郎君再靠近此处一点,便破门而出动手。

    “鬼大哥!我真的没有恶意的,会进来此处,只是想找一件心仪之物,莫要伤我!”门外的小郎君听说这里是堆尸房,便站在院落里不动了,惶恐的扬声,对堆尸房方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