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原和他的侍从渡啼,此时身上都穿着赤旗卫身上的衣服,只要郡守府开始戒严全府搜查,他们主仆二人便会假装成死尸,藏身到死人堆里去,以此躲过巡逻卫的搜查。

    如此循环往复,他们已在死尸堆里,来来往往,躲藏了二十余趟,身上也渐渐沾染上了死尸的味道,在这屋子里待的时间久了,他们自己都快认为,自己如今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尸臭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难挨的是,这两天内,因为巡逻卫不间隙的日夜巡逻,他们委实没有寻到机会,出此院落弄到水或者是食物。

    再如此躲藏下去,就算不被鲁王的人马搜检出来,他们也将面临着饥渴而死这个问题。

    侍从渡啼还好,躲藏来此处时,毕竟身上未受重伤,梁峰原却不同,刺杀鲁王,与花庆发、薛倾两人缠斗时,腰上不慎被花庆发的划了一刀,如今情况,已十分不妙,

    “渡啼,郡守府撤围了吗?”梁峰原哑着嗓音问道。

    渡啼目中含泪的摇头,自责的开口道:“主人,都是奴无用。奴没有找到机会,出此院落,拿些食物和水来。”

    梁峰原低笑一声:“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

    “主人.......半个时辰后,郡守府又要戒严搜查了,我们又要躲到死尸堆里去。主人,您可还受得住?”渡啼忧心道。

    梁峰原狭长的眸子微眯,眼底浮出一丝异色,突然开口道:“有人进了这院落!”

    渡啼闻言,全身霎时紧绷,做出攻击的姿势,凝神细听屋外的动静。

    这院落因为是堆放死尸的院落,因此这两日除了全府戒严搜查的时候,有巡逻卫会来此例行搜查外,无人会在此院落外逗留,更不要说进这个院落了。

    骤然有人进了这院落,梁峰原与渡啼两人此时想藏身入死尸堆里,已是来不及,甚至可能弄出动静,令人更快的发现这屋内有活人,因此两人一时都未动。

    一道稚嫩叱骂下人的声音,清晰的从屋外传入堆尸房内。

    “快走呀!磨磨蹭蹭做什么?”

    “大郎君,我们没到过此处,您的玉佩如何会掉落在这里?”

    渡啼紧绷着身体来到门边,就着门缝隙往外探看。

    月色明亮,院落内的情形,能看得清清楚楚,一身着绯色华服,身量还未长齐的小郎君,气势汹汹的跳着脚冲进此院落,将一虎背熊腰的侍从,骂的焉头巴脑的只会唯唯应诺。

    “本郎君感觉到的!我的玉佩,就在这个院子里,你这贱奴!还不快给我在这里仔细地找!”林知皇高声叱骂着,恶主之态尽显,最后院落中间的空地处驻足。

    “大郎君,这个院落可是堆放死尸的地方.......”胡三小声告知道。

    “什么?堆放死尸!啊啊啊!我就说这里怎么这么臭!你怎么不早说?这里不会有鬼吧?”林知皇尖叫。

    渡啼立即便认出,这浑身打扮地贵气十足的小郎君,就是刚才在院落外不远处,嚣张跋扈叱骂巡逻卫的人。

    郡守府只要不戒严搜查,渡啼便在这小院落外附近躲藏,伺机而动,以窥机会,看能否在这郡守府内别的地方,弄些吃的喝的来。

    渡啼想的很好,奈何巡逻卫巡防的时间间隔太过紧凑,为了不被发现行踪,惊动其他人,渡啼最后也不敢离此院落太远。

    因此,到现在,除了第一天,渡啼从一路过此地的奴仆手里提着的食盒里,趁他整理散乱的头发时,悄悄的弄到了一些吃食外,便再没了这样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