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祈风长老所言不错!”
祈风长老所言与虺姬内心所想暗合,从众蛇的反应不难看出,这个思路确实有门儿,这也让虺姬的心里跟着多了几分底气,
“幻术被破,这确实是我们不预期、也不愿乐见的,不过,从对方的角度来看,破解幻术,仅仅是出使的第一步,只有见到我们,它的使命才能往下进行,虽然无奈,我等眼下也只能按照其它族群那般,以外交之礼正常接见了。”
“如果对方所求真的只是想让我族中立,咱们正常接见,极大程度上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是,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根据能够肯定这一点,更何况此刻还出现了一大变数,那就是对方不仅破了我们的幻术,也识破了我们的真容,最难办的是,对方的体型还大了我们近乎百倍!一旦生出邪念,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啊!”
祈云长老原本还看到点曙光,可它并不是个没有脑子的家伙,稍一盘算,便发现大家还是太乐观了一点,然而,它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能想到的,它相信虺姬和祈风长老不会想不到,只不过,它的性子比其它几位长老都急一些,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就定要说出来,务求一个解释,便不管是否会将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点士气浇灭,一股脑将自己的顾虑捅了出来。
虺姬确实很头疼祈云长老这一点,尽管时间所剩无多,为了稍后不至于露怯,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
“祈云长老的担忧不无道理,体型如此悬殊,确实很容易诱使对方生出傲慢之心,不过,在生出邪念之前,想必对方也该掂量掂量,它体型再大,实力再强,终归是只有一个,且不论我族有多少蛇众,单这飞来峰所宿之蛇,就足以令其不敢妄动!”
“没错!这就是我们这次对赌最大的底气所在。既然虺姬既想要尊严,又想要一族无虞,那么相应的,投入的赌注就须与之对等,若非有赌上全族的气魄,这道难关我等就别想能够轻易通过!”
祈风长老本不欲搭理祈云长老这个老对头,可为了大局着想,眼下也只能顺着虺姬的话进一步点破,它可不想在关键时刻看到这家伙再犯浑。
祈云长老这下总算是明白了,不过,它心中压着的石头却并未松下半分,反而较之方才更沉重了些,而这加重的几分正是源于它的觉悟,明白了尊严和生命需要用自己的一切去争取与捍卫,作为一族长老,它又如何肯落于它蛇之后呢?
“其实,对方的来意早已表明,却不知各位是否还记得?在表明共商六族大事之前,对方还着重强调过自己的身份······”
“它说自己是修蛇一脉正统传承!”不等虺姬说完,祈云长老便想起外围虺蛇传报所言,脱口便抢先说了出来。说罢,见众蛇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顿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打断了虺姬的话,心中直骂自己混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头一垂,再不敢说一句话。
作为一族之首,没有谁的威严是能够随意触犯的,祈云长老之举,确实令虺姬很是不悦,然而,事态紧急,眼下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容许虺姬为了这点事情去分心,见祈云长老很识趣地退到一边,也便不再计较,转而接着说道:
“它自称修蛇一脉正统传承,看似有点多此一举,不过,联想到百年前成龙渊之战,我们便不难从中找出些许端倪。倘若所料不错,它应是当年修蛇一族内乱战败窜逃的一支,而今自称正统归来,多半是想重新夺回成龙渊的主导权。”
这一点祈风长老倒没有想到,听虺姬如此这般一分析,顿时便认可了多半分: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要去成龙渊,我族领地乃必经之地,此外,无论是借道,请求我们中立,还是夺取成龙渊主导权,重新划分六大族领地归属,这些都需要知会我们。”
经过祈风长老的补充,四脚的身份与此行目的,基本上已经大白于天下,到了这一步,虺姬也早已不似先前那般没有底气了,甚而觉得多半可以将四脚拿捏。也就在此时,有蛇来报,四脚即将到位,话音未落,但见远处巨大黑影一闪,四脚已然立于云山之巅。
且说四脚,经过片刻的歇憩,一番梳理后,自身绝对的优势令其心理负担瞬间一扫而空,随后便无所顾忌地一路疾行,不多时,山巅已近在眼前!然而,当它终于按照指示来到山巅时,却并未如它所想地见到群蛇相迎的场面,心中顿时一凉,莫非,自己被耍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全都源于虺姬当时做出的新安排。在飞来峰之侧,约略百米处另有一崖,其崖较之飞来峰稍矮,似崖又似峰,顶部多为怪石堆砌,远远看来,浑似一张牙猛虎,故唤猛虎崖。
四脚此刻身处之地,正是这座险崖所在。区区百米,于四脚的魂域空间而言,实在是与近在眼前无异,或许虺姬的心里也知道如此安排作用不大,不过,无论是自欺欺蛇也好,还是真有效用也罢,距离远一点,于弱势一方来说,至少在心理层面能有些用处。
就像此时,倘若四脚不是出现在百米外的猛虎崖,而是近在眼前,且不论飞来峰上其它众蛇,就算是虺姬和四位长老,如此近距离面对如斯庞然之物,只怕也很难保持镇定!
在极度的紧张氛围下,稍有放松,头脑便会一片空白,这种情况想不犯错是很难的,更别说还要以全族存亡作赌,与对方斗智斗勇。因此,从虺蛇这个角度而言,不管虺姬当时是出于何种考虑作下的此番决定,都堪称睿智。
四脚四下观望的样子,虺姬一众都看在眼里,彼此对视一眼,心下都不由得猛然抽了两抽。不在眼前尚不觉得,而今真的亲眼见到,即使相隔百米,体型上的巨大差异所带来的强大威压,依然刺得它们后心阵阵发凉!这一刻,因为体型,它们的骨子里也许真的会衍生出丝丝自卑了。
既然到了这一步,虺姬知道,它们已再无退路,想来等的时间久了,四脚怕不是会生出被戏弄之感,于是,再不敢多做耽搁,向祈风长老递去一个眼色,便示意其上前招呼四脚。
只听幽幽空谷中,一道底气略显不足的声音倏然飘散开来:
“贵使,我等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