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一震。

    她的心?

    不。

    不会的。

    她就是上当了!

    “楚棣迟,你就会欺负我!”

    “为了你,我生生把秦牧羽那个小白脸看顺眼了;为了你,我硬是一手把楚傲天提拔起来了;为了你,我把温妃和温家照看得很好;这些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有你在我这里,才有那么大的脸面,小九,你还不明白吗?”

    他说的都是实话。

    真的。

    南疆大战的那个夜晚,他在遍地尸体与人影叠叠中,一眼就发现了被一箭射穿的楚狸。

    当时,她还穿着南蛮士兵的衣服。

    但他一眼就看见了。

    她在他心里。

    哪怕她站在茫茫人海中,他也能一眼发现她。

    这就是他对她的心意。

    楚狸双手撑住他的胸膛,气在喉咙,却发现找不到言语来反驳他的话,只得怒道:

    “秦牧羽不是小白脸!”

    男人瞳孔微缩:

    “我看你是没话说了!”

    当着他的面,还敢提秦牧羽。

    大掌掐住她的小腰,把人翻趴在桌上。

    ……

    窗外。

    急雨收残暑,凉风吹暮蝉。

    风飘飘,雨潇潇,零零细雨打芭蕉。

    ……

    柳枝被风吹拂的呼呼乱舞,时而扬起,时而坠下,疏疏的飘扬着,像一叶无依无靠的浮萍,只能随风起伏,陷入沉沦。

    满墙的蔷薇被雨打落,殷红的花瓣掉了一地。

    雨水浸透了粉嫩的花朵,芯蕊里流出晶莹剔透的雨水,含苞待放的骨朵愈发娇艳。

    风起兮。

    -

    楚狸心头憋着火,身体忙得很,嘴上也没停:

    “我不要了!”

    “我肚子痛,不舒服……我脚疼……我肚子饿了!我要饿晕了……啊,我手好痛啊!”

    桌子硬邦邦的。

    楚狸踢他,抓他,气鼓鼓的。

    男人犹如脱缰的野马收不住,也不想收,忍了那么久,不想再忍了,况且她嗓门这么大,这么响亮,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

    全都是理由。

    楚狸生气得很:

    “骗子!”

    “大骗子!”

    “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啊!”

    风卷纱帘呼呼吹舞,男人抓来一张薄毯,盖在她身上,几滴汗水从下颌洒落,一波结束,可眼中的情欲丝毫未消。

    楚狸紧紧的裹着小毯子,一双发红的眼睛气愤的瞪着他。

    她还敢生气?

    呵。

    男人薄笑一声,眼中的阴戾令楚狸头皮一麻,莫名产生几分未知的惶恐。

    “我……我要回去,现在就要回去!”

    “雨还没停。”

    “可是我饿了。”

    男人反手捡起地上的墨袍,从宽大的袖口里摸出一袋什么东西,“吃吧。”

    楚狸双手接住。

    什么东西?

    撕开油纸袋。

    啊啊!

    蓬松酥软的红枣甜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捏成饼了!

    就连里面的红枣核都被他捏碎了!

    红枣甜糕被他捏成了红枣甜饼。

    “这还怎么吃!”

    “怎么不能吃?”

    当时在街上,她跟那个蓝渊公子谈笑风生,若不是手里拿着东西,能捏一捏,忍一忍,他的拳头早就落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了。

    楚狸拔高嗓门:

    “都捏扁了!”

    楚棣迟道:“无论它是圆的,还是扁的,量都是不变的,为何不能吃?”

    楚狸嗓门突然卡了一下。

    好像有点道理?

    “可是红枣核都捏碎了!”

    “就你事多。”楚棣迟把红枣甜饼拿过去,一点一点把碎裂的红枣核挑出来,挑完了,再‘啪’的一声,拍进她手里。

    “可以吃了。”

    “……”

    这有点惨不忍睹了。

    楚狸咽了咽喉管,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不得不咬了一口。

    红枣甜糕是酥软的口感,一口下去又软又糯,仿佛入口即化,软趴趴的。

    红枣甜饼被捏得紧梆梆,咬起来有点弹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