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日都来?
有一种想跑,但是腿断了的无力感。
把人送走。
“苟八!”
“主儿,您别生气,温妃娘娘正在皇上跟前呢,暂时抽不开身。”
“那八皇兄呢?”
“八皇子出宫玩了。”
楚狸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以前,楚傲天日日找她玩,恨不得扛着她出宫,现在她摔断了腿,他只过来象征性的看一下,就自顾自的玩去了。
果然。
无情!
“那五皇兄呢?”
“五皇子一直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操忙公务,方才过来了一趟,但是姜太傅在,便没有进来,说是晚点再来。”
楚狸屁股疼。
大家都忙着,就她一个人半身不遂的闲着,突然就体会到了五皇子这些年来的痛苦煎熬。
他在轮椅上,一坐就是十多年,该是怎样的孤寂无助?
要不,她去把五皇兄的轮椅借来?
若是借了,那他就没办法出行了。
好气。
她抓耳挠腮的,突然看见窗户下扔的那只锦囊,挠了挠秃秃的脑门,“帮我把它捡过来。”
算了。
还是种花吧。
苟八喊人备了五只花盆,每一只里面都盛着肥沃的泥土,一小把种子撒了下去,盖了一点薄土,浇上水。
两只摆在床头,两只摆在门口晒太阳,还有一只摆在窗户上。
翌日。
睁眼一看,那嫩嫩的小尖芽穿破薄土,冒出头来。
发芽了!
这种一手经营、收获结果的过程令她感到无法言说的喜悦,当即把五只花盆全部搬到床前的矮桌上,决定日日盯着瞧,要仔细呵护。
下午,白锦衣来了。
他看似一身轻盈,可在袖子里摸了摸,却掏出几个话本子来。
只见那封面上写着《霸道王爷爱上我》、《暴君非我不娶》、《我给暴君生三胎,暴君嘴笑歪》等字样,叫楚狸看得喜不自胜。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这个?”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相对于姜太傅日日叫她看的书籍与正史,这些话本子可好看多了。
白锦衣脸色臊红,说不出话来。
还不是受人所托。
该死!
他去市井淘这些话本子时,可没忘记那群莺莺燕燕的妇女姑娘看他的眼神,一个个眼冒金光,恨不得扑上来扒了他。
一世英名,尽毁。
“我不知道,但某人知道。”
他长嘴了。
他道:“听某人说,昭兰殿有一次漏雨,你的寝殿被打湿,所有东西拿到院子里晒,某人便看见了一大箱话本子。”
楚狸抿嘴。
某人……
他不该在南疆吗?
她心思微乱,很快又扶正,只当是白锦衣所赠,“多谢。”
“我会为你把谢意带到的。”
有了这些话本子,楚狸的残疾生涯丰富了许多,虽然姜太傅每日还在‘磋磨’她,但也算是苦中作乐。
养了七八日,她种的花也长成了七八公分的小苗儿,还长出了两个小绿叶瓣子,绿色是生机,她每日瞧着它们一点点长大,很是欢喜。
第九日,白锦衣来时,拎着一个笼子。
“这是什么?”
“兔子。”
只是,那兔子放出来时,却是浑身通红的皮毛,跟火狐狸一般红艳艳的,眼珠子却是蓝的,与她以往见过的兔子截然不同。
“它怎么是这样的?”
白锦衣笑道:
“这是南疆特有的品种。”
楚狸微怔。
南疆……
她自幼生在帝都,长在帝都,鲜少离开帝都城,更别说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她第一次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诩帝都繁荣昌盛,可外面的世界那么陌生辽阔,充满了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她抬头,往外看的只有四四方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