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道:“长嫂日日两耳不闻窗外事,连月钱都是我私库支出的,她把管家权让给我,反而少了很多麻烦。”

    叶鸿宣眉毛拧成了麻花状,“吟娘,你怎的变得如此势利了?”

    “侯爷若不肯的话,我自己去找母亲。”

    她口中的母亲正是叶鸿宣的嫡母,穆国公的亲姐姐。

    自先侯爷去世后便专心礼佛,极少过问府中事务。

    “不可!”叶鸿宣当然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母亲喜静,你去打扰是不孝!”

    婚后,柳氏多次提出要去侍奉婆母,都被叶鸿宣以各种理由拒绝,柳氏见到老夫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瞧着叶鸿宣的这副嘴脸,柳氏当真是恶心。

    其实她大可以遂了叶鸿宣的意和离,但闻钦和观棋她没办法带走。

    更何况余婧容不是心心念念要做定远侯夫人吗?

    她偏不如她的意。

    “总而言之,”叶鸿宣一言堂道,“此事你莫要在想了,好好待在府中做你的富贵闲散夫人不好么?”

    柳氏不再同他多言。

    叶鸿宣以为她收了小性子,晚间主动留了下来。

    “吟娘,今日看你和王妃娘娘关系如此密切,我替你高兴。”说罢,故作纠结道,“近日我在朝中举步维艰,能否麻烦吟娘在王妃娘娘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端王妃知晓便是端王知晓,他若能得到端王的助力,仕途必定更加坦荡。

    思及此,他准备牺牲色相。

    “吟娘,我们许久未曾同房了。”

    事实上,叶鸿宣的长相是很俊朗的,岁月没有带走他的容颜反而加持了身为男人的稳重。

    只是看着他那张脸越凑越近,柳氏胃中一阵翻滚,没忍住推开他跑到外头干呕起来。

    叶鸿宣神情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得紧。

    羞恼与愤怒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竟连说一声都没有,马不停蹄离开了院子。

    柳氏的干呕症状这才好了不少。

    因着叶鸿宣没答应柳氏的要求,等到了侯府发月钱的那日,管家去找听荷支银子,听荷却不给了。

    管家诧异道:“怎么就不给了呢?听荷姑娘行行好,府里的丫鬟小厮还等着发月钱呢!”

    “管家,麻烦你搞搞清楚。”听荷态度很坚决,“这些年你在夫人这支的银子都是夫人的嫁妆,夫人已经贴补了侯府十六年,你再找夫人要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侯府管家的不是夫人,发月钱也不是夫人的分内之事。”

    管家支支吾吾的,“可夫人有钱……”

    谁不知道当侯府的奴才是个好差事,外头的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侯府当差,就是因为柳氏大方爱赏赐,他们能捞到的油水比其他府邸奴才两个月的月钱都多。

    这下说不发就不发了,有点过分了吧……

    “夫人有钱就活该当冤大头吗?”

    听荷听了这话心里头烦躁得很,拿起扫帚把往管家那边扫,“走走走,别耽误我干活。”

    管家有些气愤,可听荷是夫人身边的管事丫鬟,他不能随意责骂。

    只好憋着气去找了薛氏。

    薛氏听闻后便让管家去库房支了钱,大丫鬟每人二两银子,其他的仆从按三六九等分别拿了一吊到五百钱。

    月钱拿到手后,仆从们顿时怨言四起。

    比起之前发的,直接减半了。

    倒是夫人和两位公子院子里发到手的月钱还是以前的数,羡慕得他们眼睛都红了。

    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们还有余钱给自己裁新衣裳呢,若是柳氏高兴,还给报销。